李承志指着两只药盏交待道:“烦请寺卿:若是充华问起,你便称这两味药为镇痛安神之用……也请寺卿莫要提到我,就称是中尉与令君所配……”
不提李承志,刘腾能理解。但不提药效之用又是为何?
刘腾奇道:“为何?”
李承志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要知此药有催吐之效后,胡充华若不食该如何?”
刘腾还未如何,王显、徐謇却是齐齐的一僵。
怪不得胡充华明明未中毒,李承志却非让他们配催吐的药?
“贵人声称中毒,催吐之药才最是合症,又怎会不食?”
正问着,见王显与徐謇竟都是一副古怪的模样,刘腾猛的一愣。
李承志莫不是在说:胡充华就根本不想治?
还真就有几分可能!
不然为何之前都好好的,但甫一发病,胡氏就如癫狂一般,御医竟连身前三尺都不得靠近?
若真是如此,她又到底想要为哪般?
陷害皇后?
真是失心疯了,就连这几个月都等不过去?
好好的养你的胎,等生下太子,该是你的,陛下自然少不了你。何必如此做妖,折腾爷爷们?
越想越怒,刘腾话语中不由的带上了一丝火气:“放心,本官省的!”
说着便唤过几个黄门,各端着药盏、铜盆等进了内殿。
四下瞅了一眼,看无闲人,王显才往过凑了两步,疑声道:“李候郎以为,应是贵人误吞了异物?”
怎会是误吞?
九成九就是故意吞的。
李承志轻声笑道:“下官也只是猜测!”
怎可能是猜测,你这分明就是肯定。
不然为何又是滑喉,又是催吐?
徐謇悚然惊道:“莫说伤了胃腑,便只是伤了咽候,能至咳血的地步,就定然不会是小伤。而所吞之物又该有多大,多利?而这般多的宫人、内侍,又怎会让贵人误食到此物?”
老医令就差说:胡氏莫非吞的是钉子之类的铁器?
怎可能是铁器?
皇后侥幸活过来才几天,还是胡仙珍之手笔,这女人怎不知前车之鉴?
王显却无徐謇这般含蓄,不耐道:“你就说是何物?”
李承志没应话,只是将清泉宫的记注递了上去。
两人只瞅了一眼,却齐齐的一变色。
竟是……鱼刺?
……
刘腾端着两只银盏行至榻前,胡充华虽不至如之前那般缩在床角,但脸上戒备依旧。
皇帝黑着脸:“这是刘腾,你莫非认不得了?”
不赖皇帝不喜。
刘腾身为长秋寺卿,掌宫内各监:尚食、尚医、尚衣、尚执等。若想害她,胡充华有一百条命都不够……
刘腾却是暗暗一叹:李承志还真没猜错?
胡氏哪是在防备我,分明就是不想吃药,更不想治……
心里猜着,刘腾往前一步,主动回道:“贵人莫慌。此药一为镇痛止血,一为安神定魂,皆为徐医令调配。下官也已试过毒,请贵人安心食用……”
“”胡仙珍一万个不想吃。
但并未经过李承志之手,却是将最后一丝借口都给堵死了?
胡充华嘴里直泛苦,惊疑道:“果真为镇痛、安神之药?是否一入口,某便会睡死过去?”
“贵人宽心,万万不会……”
刘腾还应着,皇帝突然就恼了:“那你以为是什么,毒药?胡氏,莫不是你想让朕亲自为你尝毒?”
胡充华一慌:“妾不敢!”
“那就吃!”
皇帝冷哼一声,又斥着刘腾,“那三个呢,怎一个都不见进来?可曾商定如何用药、后续又该如何诊治?也不来知会一声?”
“陛下息怒,王中尉等就在外殿,似是在辩证方剂,稍待便会向陛下秉呈……”
二人主仆近十载,且刘腾日日侍奉左右。看他眼皮微垂,皇帝便知这是在暗示他,先让胡允华用了药再说。
只当是进来会惊了胡氏,那三个才会如此。元恪也未多疑,又斥着胡充华:“要用就用!”
胡充华一慌,飞一般的端起了银盏。只见其中盛着半盏看似浆般粘稠,却又透亮的物事。且有一丝腥膻和酸臭之味。
但凡是药,必然苦口,胡仙珍倒也未起疑。
“贵人且慢!”
刘腾按照李承志教授的方法指点着她:“此药镇痛,但并非吞咽腹中,而需贵人含于口中,慢慢浸吞……”
其实就是鸭子的口水。这玩意化食道异物堪称一绝,除非是铁刺。古时时常被江湖术士当做神术,用来骗人钱财……
皇帝就在旁边盯着,胡氏哪敢使奸。硬是忍着膻臭含了一口。
过了近半刻,才将一口咽下。便是那最后吞的一下,胡氏脸色忽的一变:喉中竟不痛了?
不但不痛,之前那般强烈的刮刺感,竟都察觉不到了?
这止痛之药竟这般神奇,近如立杆见影?
正自惊疑,刘腾又递上了另半盏药汤:“此药安神,已然晾温,贵人可大口吞饮……”
比起之前那半盏,这一碗的气味要好闻许多。元恪经年药不离口,轻轻一抽鼻子,竟就闻出基中应是用了甘草等几种解毒之物。
那三个不是都称,胡氏并未中毒么?
皇帝正惊疑间,忽见胡氏脖子一伸,竟似要呕吐的模样。
被李承志反复交待过,刘腾早有准备,飞快的一挥手,就有黄门端着铜盆接到了胡充华的颌下。
只听“呃”的一声,又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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