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城往南不足百里就是祁连山,翻过山就是青海湖。武威城离吐谷浑的都城,比离鄯善镇还要近。
再加河西的汉人越来越少,无主之地越来越多,就如张掖属国的杂胡一般,原本属魏境的祁连山北麓,早就成了吐谷浑的放马地,武威境内见到吐谷浑的牧民再正常不过。
一心想要收复中原的元魏朝廷,却一直都是睁只眼闭只眼。
只要吐谷浑不明目张胆的侵占土地,不攻伐郡县,不劫掠胡商,朝廷只当什么都没发生。
但突然出现上百的制式骑兵,还是很少见的,特别是吐谷浑刚刚才和南梁合谋欲攻关中,但最终事败的节骨眼上……
“肯定不是为了攻城,不然骑兵不会只是游荡,而是早就围城了……”
李承志捏着下巴,突发其想道,“会不会也如那宇文元庆一般,想从胡商那里收收买路钱,提前派出来的探子?”
“不会吧?”李亮嘴里含混着,但神情异常坚定,“便是想劫路,也总该装扮一下吧?”
也对!
就连宇文元庆都知道候装成马贼,吐谷浑怎可能不明白?
况且,对元魏朝廷而言,阻断了丝绸之路,怕是比攻占了河西境内的州城的性制还要恶劣,朝廷十成十会举兵讨伐,伏连筹(吐谷浑现任君主)绝对能想到。
那还能是为什么?
算了,不想了……
李承志摆了摆手,“停留是不可能停留的,至多也就是绕一绕……嗯,知会李睿,绕过武威城后,依边墙(武威至银川的汉长城)行进……”
这已经偏离了进往关中最快的丝绸之路,但绕路总好过与吐谷浑的大股骑兵遭遇。
李亮恭身一应,跑去传令。
……
风越来越大了,越至正午风沙越大,若非戴着帷帽,绝对连眼睛都睁不开。
风小时,马儿还能小跑,到后来,连缓步行进都有些困难。
这样的天气,已然是无法行军了。
行至一座废弃的墩城,李承志当即下令入城扎营,等风沙停了再走。
并命李睿将斥候也撤了回来,又令李亮将马匹连缰,结成了马阵,以防有马受惊走散。
士卒抓紧时间扎着帐,李承志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正研究着一副地图。
这是他参照朝廷的舆图,并根据前世的记忆绘制的。简单易懂,一看就会。
也就是没时间堪察,不然他都想做一副河西和关中的沙盘出来。
依然如之前一般,高文君和魏瑜的营帐,就扎在李承志的中帐约十步远的地方。
魏瑜正举着袖子,使劲的擦着脸上的沙土。
自小到大,何是受过这个罪?
该死的胡贼……
越想越是委屈,眼泪禁不住的就流了下来,在小脸上冲出了两道泪槽。
“就怪我没用,竟没帮上姐姐……那胡贼落水时,我也该帮着姐姐捅上两刀才对……”
高文君哑然无语,看她将脸擦的跟花猫一般,都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感动。
她解下面纱,轻轻擦拭着魏瑜脸上的泥沙,温声安慰道:“最多明日就能行至金城(兰州),一过黄河,便无这般大的风沙了,且忍忍吧……”
魏瑜乖巧的点了点头,看着满头灰土,连头发都成了土黄色的高文君,低声说道:“姐姐,能否要些清水,也好洗洗脸……”
高文君闻言一顿,又摇了摇头:“忍一忍吧,等天转睛,找处有水的地方再洗也不迟……此时要水,他会生气的……”
他为什么要生气?
魏瑜很是不解,下意识的转过头。
李承志还在看地图,一边看一边拿着一块帛巾,沾着口水擦着脸上的泥沙。
擦两下,“呸”的吐一口,再擦两下,再“呸”的吐一口。
魏瑜牙一呲,满脸都是嫌弃:“好恶心啊……”
话都未说完,高文君就在她脑勺上拍了一下:“不能这样说……”
魏瑜不懂,她又怎可能不懂?
一骑三马,备马驮带的水囊不算少,不可能连供他这个主将洗漱的水都省不出来。
只是因为连他也不知道,会被困在这个地方多久,所以才会以身做则,能省则省。
看他风仪,再看言吐举止也能知道,平日定是养尊处优之辈,但到必要时,却能做到与士卒共甘苦,这又是何等的难能可贵?
这样的人,天生就值得属下拥戴,世人尊敬……
魏瑜一下就红了脸,心中愧疚不已,眼中更是闪起了小星星:“他好厉害啊……所以姐姐才说,他志向高远?”
高文君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魏瑜年岁小,自然不如她心细,也根本没有发现,就连平时里的吃食,他与普通士卒都并无二致……
……
怎可能百分百的没区别?
不然连李亮和李睿都不会答应:自己饿上几顿都无所谓,但郎君的用度若是差上半份,他们都会自责不已。
风太大不好生火,也不好找柴,所以士卒只能就着凉水吃炒面。
李承志则嚼着肉干,心里泛着古古怪怪的念头。
高文君还真长了张好嘴:月晕首,星不明,箕分,不利于客……
对河西而言,自己等人不就是客人么?
也是没想到,从来不知道,河西的东风也能刮这么大?
他之前以为,至多刮上一阵小风,或是刮一阵就停了……
心里腹诽着,李承志指了指地图,对李亮和李睿说道:“若是天一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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