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咣”的一声巨响,就如在平地里响起了一声惊雷。
而后又是“嗖嗖嗖”的一阵,像是有数不清的飞鸟从耳边疾飞而过,又似是捅了蜂窝,数百只马蜂倾巢而出,挤作一团,发出阵阵怪鸣。
几乎在同一时间,不远处响起此起彼伏的惨叫,就像是待宰的活猪被按到了案板上,嚎的嘶心裂肺,刺的耳膜都似是要破了。
也有部分警醒的快,猛靳马缰,试图从枪阵的两翼绕过。
但凡胡商,手上就没有不沾汉人的血的,既然都已经动手了,李承志又怎会心软?
只听他一声冷喝:“再放!”
两翼的亲卫没有半丝停顿,也不瞄准,只是顺着马阵的空隙向外攒射。前阵也再次拉弓引弦,数十支箭抛向半空,又斜斜落下。
只听弓箭落地的“噗噗”声,一匹接一匹的马栽倒在地。骑士刚一落马,至多也就叫了半身,又有数不清的箭支激射而来,钉到了身上……
眨眼前还嚎叫逃窜的胡商,没过几息,就像是被攥住了鸡鸭,竟已没了多少动静?
就只有几匹马还在挣扎,试图站起来。
死了……那些胡商的护卫,眨眼间就全死了?
“停……停……聋了,给爷爷停……吁……”
追兵骑阵中传出一阵气急败坏的喝骂声。
只听一阵吁吁的急呼,估个个都将吃奶的劲都使了出来,用力的靳着马缰。
只听马嘶声此起彼伏,李承志甚至还看到有几匹马竟然人立而起……
骑术不错嘛?
借着追兵手中的火把,看着停在约十多二十丈外的那队骑兵,李承志连连冷笑。
若只看表像,谁都觉的这是一伙胡贼:有光着上半身的,也有穿皮袍的,还有穿着像是羊皮缝制的、像是马甲一样的衣物的。
头发也是乱哄哄,就像烂毡片一样,虽隔着二三十丈,但还是能闻到浓郁的羊膻味随见飘了过来。
但就算不会说胡语,你倒是把口音改一改呀?
好家伙,关中话说的比自己还地道?
李承志已然确定,这是一伙官兵无疑。
但并不是县内的守卒,十之八九是河西马场的牧兵。
因为那一身羊膻味,绝不是临时能假装出来的。
而且马术如此精湛,也不是普通的守卒能练出来的。
李承志在打量这伙马贼,这伙马贼也在猜忖眼前这伙人的来历?
马贼也就五六十骑,有一个算一个,惊的魂都要飞出来了!
这兵阵……从哪来的?
就像是从地里钻出来的一样,突然就冒了出来?
头目更是隐隐发寒,连握着马缰的手都止不住的抖了起来。
那映着月光,散发着点点寒芒,且密的让人头皮发麻的东西,难道不是矛枪?
而且整齐的就像是用尺过划过的一般……
还有那亮的如同一面面镜子,合在一起就像是一堵铁墙,但偶尔可见轻微晃动的东西,难道不是一匹匹披着全铠的甲马?
还有马与马的缝隙之间,以及马身之后,同样闪烁着寒光,同样如同镜子,不过小了许多的物事,难道不是披着全甲的兵卒?
而且不管是枪阵,还是甲马,更或是甲士,都不止一面,却是四面合围?
人有多少看不出来,但光看这阵的大小,还有其中马头攒动的阵势,光是马,好似就有近千匹?
但这么多的马,这么多的人,为何却如死物一般,连半丝的动静都不见发出?
这是何等强盛的配装,何等严明的军纪?
县境内何时来了这等强军,山上竟连一丝风声都未听到过?
这绝不马胡匪,更不是胡商……
讲什么笑话?
马匪和胡商要有这等配装和军纪,别说删丹县城,连河西马场都早被抢了……
头目已然隐约有了些猜测:不出意外,这伙人的来历和他们差不多,都是干脏活的……
但正因为如此,他才更加害怕:对方如此强盛,会不会将自己等人灭了口?
别说灭口,趁势攻入马场都有可能……
头目又惊又俱,眼角崩的隐隐发疼,也就几息,额头上就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刚要低呼一声“走”,但话都到了嗓子眼,却又被硬生生的压了回去。
除了令人心颤的寒光,那阵中,好似多了一些光亮?
头目定神一看,对面竟升起了一盏大灯笼。
等再看清灯笼上的字,头目猛松一口中气,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的精气神,身子猛一萎顿,当场就矮了好几分。
关中镇守府!
对方敢亮明旗号,只代表着一个意思:爷爷知道你们的来历,更知道你们在做什么,识相的话,就赶快滚……
头目如蒙大赦,哆哆嗦嗦的抬起手拱了拱,颤着声喊道:“多谢……”
“谢”字刚出完,又听他一声急呼“走”。
数十个手下才回过神来,使出浑身的力气扯着马缰,生怕慢上一步就会丧命于此……
这些兵还真没猜错。
若不是怕捅了马蜂窝,李承志真有那么一丝杀人灭口的冲动。
看那伙马贼越奔越远,最后已无声息,李承志黯然一叹:“拔营吧!”
这地方,已然是不能待了……
李亮恭声一应,飞快的下着令。
阵中先是奔出了几匹马,去给游戈的外的斥候去传令,让其先行探路。
阵中的亲卫收枪负弓,飞快的收拾着营帐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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