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保宗狐疑的看着这李承志:莫非又在利用我?
但也只是怀疑,毕竟他也不猜不准,山上这一伙是不是真被印真安排下来,伺机拔乱反正的那一波。
李承志没时间理他,正借着落日的余晖,仔细的打量着山上的形势。
山上松林茂密,松树与松树间隔极近,这样的地势,马和弓箭都基本上起不了什么作用。
再往下看,树之间大多还长着低矮的地柏,并非全是雪。
但地势很陡,只靠人力根本没办法攀登。就只有一条蜿蜒向上的山路。
贼酋可能是从宋家学来的,路上全浇了水,正冻的晶莹剔透。
李松应该派人试着攻过山,临近山脚下的冰路上,跌落着一些用树枝削好的标枪,估计是山上的贼人扔下来的。
再往上不到百米,就能看到影影绰绰的人影藏在大树后面。
有几个冻的受不了的,正抱着膀子在原地跳来跳去,身上穿着破烂的麻衣,连件棉袄都没有……
再看围着火堆,浑身裹的跟狗熊一样的李氏丁卒,以及立在车边寒光逞亮的刀弓长枪,李承志眼神一冷,随即咬紧了牙关……
骂李松是蠢货,还真真没骂错!
李松派了一队士卒站在山脚下,一字不差的按照李承志的交待喊了三遍。
稍倾,就见有人从树后面露出头来,大声喊道:“若真是胡校尉,那便请他上山,待我等确认过之后,自会投降……”
李松面色一僵:就猜到会这样?
让贼人胡保宗照了面,不是什么都露馅了么?我看郎君怎么圆……
胡保宗则在思量:李承志真要是在利用自己,肯定会派上送自己上山……
利用个屁呀利用?
若说来之前李承志还抱着这样的心思,等看到自己接下来要对付的是什么样的敌人是,他气的都快要冒烟了。
就这样的,也用的着自己去求胡保宗?
李松动不动就说自己是妇人之仁,说自己心软,轮到该你硬的时候,你特么倒是硬啊?
优柔寡断,拖泥带水,就这样一群衣衫褴褛的乞丐,你带着数百甲卒,竟生生拿他们没办法,整整拖了一天?
万一覆钟寺的贼人突然攻来,宋家庄和昭玄寺连冰墙都没有,根本无险可守,李宋两家数千民户和七百兵丁,岂不是全都葬送在了你的手里?
他咬牙切齿的瞪了李松一眼,又朝山上吼道:“几个叛贼,死到临头都不自知,竟敢要挟官府?给你们两刻钟,再不自缚下山,那就永远都别下来了!”
听到这一句,山上的贼人差点笑出声来。
这人从那冒出来的,竟然这么狂?
你要真有办法,岂不是早攻上来了?
“师叔,这是什么人,竟如此狂妄?”一颗大松树后面,一个稍显年轻的和尚问题。
“认不出来!”印泽紧了紧身上的皮袍,又沉吟道,“听声音好像很年轻?”
“很年轻?”年轻和尚惊疑道,“不会真的是胡保宗吧?”
“不是胡校尉,他身形没有这般修长。”印泽仰着脖子,眯着眼睛仔细瞅了瞅,“看喊话之人旁边的那位,倒是有些像?”
还真是胡保宗?
年轻的和尚悚然一惊,随即又咬了咬牙:“如果真是官兵,哪来这么大口气?这么高的山,岂是想攻就能攻上来的?”
印泽黯然一叹:“如果真是官兵,口气要这般硬就不奇怪了!”
如果换成印真或是印光,只会想方设法的用计,哪会这么硬刚?
他犹豫了一下,又说道:“先不急,等两刻后,看他们如何应对,就能见分晓了……”
胡保宗和李松呆呆的看着李承志:等两刻钟满了,你又该如何处置?
“说你是蠢货你还不服气!”
看四周人少了一些,李承志终于忍不住了,怒声骂道:“即便你没有官令,不算官兵,至少也是来平乱的,竟然能被一帮反贼给要挟了?”
说着又往山坡上一指,“还是一帮连正经的兵器都没有一把,只能拿树枝凑数的毛贼?你手里的弓和刀都是烧火棍?”
李松眉头一挑。
什么树枝,那是标枪好不好?
人家只是没弓而已,真冲上去,你就知道人家有没有兵器了……
但经历的次数多了,李松也算是学聪明了,轻易再不敢置疑李承志,只是眨巴着眼睛看着他,好像在说:你厉害,那你来?
胡保宗却没那么客气,直接问道:“别说大话,我就问你,上山的路就只有两条,还全冻上了冰,你怎么攻?”
“眼睛长在脸上是做什么的?”
李承志已经怒到一点面子都不给胡保宗留了,一指影影绰绰的山林:“看不到贼人冻的站都站不住了,却连堆火都不敢点?”
胡保宗顺口回道:“这山上大都是松柏之类的油木,旱了一冬,更是干燥,哪里敢见火星?嗯,不对……”
两人齐齐的瞪大了眼睛,胡保宗更是惊叫出声:“你要烧山?”
李承冷声一笑:“我为何烧不得?大魏朝难道就靠着这座崆峒山过日子?”
“我说的是山吗?我说的是人……”胡保宗急道,“那可是四五千口?”
“即然反了,就是叛贼,不杀难道留着他来杀我么?不夷他三族就不错了……”李承志呲出一口瘆人的白牙,“也不要跟我说什么‘杀俘不详’,等他降了才是‘俘’?”
“郎君!”李松终于忍不住了,“除了人,山上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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