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凉风吹散了一些身上的酒气,许星纯的侧脸埋在阴影里,手垂下来,搭在她的腰上。
付雪梨用指甲扣着许星纯外套的纹路,垂下头,耳根有些红,“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许星纯眼睛半阖,“你问过我了。”
局里为了摸清那伙贩毒集团内部重重叠叠的复杂关系,梳理清楚案子头绪,这几天上上下下都忙得不可开交。他交接完工作就回了临市,几天之内总共睡了不到五个小时。
“哦...”付雪梨很小声嘟囔一句,有点无辜,“我都忘记了,最近记性不太好,那你还有事么。”
“有。”
“啊?”她这才肯抬头,盯着他的脸,哈出一口薄雾,“你怎么比我都忙?身体吃得消吗?”
四目相对,许星纯手指托起付雪梨的下巴,眼底有遮挡不住的侵略。
他不喜欢回答这种无聊的问题。
不能吻她,所以很浪费时间。
付雪梨心里一荡,顺从地仰着下巴,刚刚闭上眼,手机忽然响了。
对面一阵叽叽喳喳的声音,宋一帆明显喝高了,大着舌头不知道在笑什么,“人跑哪去了付雪梨,我等会我们去李哥家里开y,你来不来啊?”
“我...”付雪梨脑袋一歪,看了眼近在咫尺的许星纯,沉吟两秒便拒绝道,“我不去啊。”
宋一帆这个夜夜笙歌的傻逼,就会煞风景。
“我靠,你放我们鸽子啊,你不去要去干嘛?”
“你管我。”她说话有些不自然,退开一点——被许星纯隐隐的呼吸声干扰到了。
宋一帆奇怪道,“你和谁在一起呢?”
付雪梨脑子里一团浆糊,“得了,不说了,我回家修身养性,你们好好玩。”
说完不等宋一帆反应就挂了电话。
后颈被人扶住住,几乎是下一秒,许星纯的唇就顺势贴了过来,温柔地撬开她的牙齿。
她被亲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还在想。
许星纯是有什么饥渴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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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小雪的夜晚,树枝上还压着积雪,地上也是,踩上去有咯吱咯吱的响。
他们绕了路,下雪天冷,加上付雪梨怕被人认出来,又是口罩帽子围巾全套,只露出一双眼睛。酒店门口这个时间段人来人往,有不少老同学,大多刚吃完饭才散,各个春风得意,醉醺醺的。
她手插口袋,不紧不慢,跟在许星纯身后一点点,两人保持着一点距离。视线到处乱晃打量临市的夜景,不经意和一个人对上视线。
“许星纯。”马萱蕊站在不远处,调开目光,视线转移,平淡地打了个招呼。
付雪梨跟着脚步一停,许星纯点头示意。
一路过来,马萱蕊不是第一个认出来许星纯向他打招呼的。顶多加了一个同事的身份。
两人经过马萱蕊旁边时,她故作随意地问道,“对了,你的衣服还在我这里,什么时候来拿,我已经帮你洗好了。”
她声音柔和,不大不小,刚好落入付雪梨的耳朵里。
许星纯似乎想了想,反应甚微。
“扔了吧。”
擦肩而过时,这是他的回答。
送她回家路上,许星纯开了车。在红绿灯那堵着的时候,付雪梨状若不经意地问,“你和马萱蕊怎么回事啊,你们当同事多久了。”
她支着下巴,无所事事地盯着前方,语气随便。
“不知道。”
他没关心。
付雪梨偏头,若有似无道,“之前班级吃饭的时候,我看到你和她在聊天,你们在聊什么?”
许星纯随口道,“没什么重要的事情。”
本来有很多想说的话,付雪梨抿起嘴,顿时没了心情,整理了自己的头发。
心底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炸了开来。
她问不出来马萱蕊口里那件衣服是怎么回事。
只要涉及到和许星纯这几年有关的事,她都会下意识回避。心虚和懦弱的心态都有。在此之前,付雪梨曾经思考过很久,要不要和他开诚布公谈谈,但是后来想想算了,她有点害怕面对,对于他的过去,总是有些无力感。
她知道自己是对不起许星纯的,所以很多事总是愧疚又心虚,无法开这个口。
但是有些事情,就算想把它当作没发生过,依旧像扎在心底的一根刺,有点酸酸的又有点痛。
到了熟悉的别墅住宅区,车子缓慢停在铁门口。
“那我回去了...”付雪梨看了一眼许星纯沉默的侧脸。她说话很慢,强打起精神,“明天就大年三十了,你到哪过?”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总感觉有些缓和的气氛,又别扭起来。
“我不在临市。”许星纯顿了顿回答。
想到他的母亲很早就去世了,她嗯了一声,目光放回了前方,抬手解开安全带,准备要走,“好吧,那...电话联系。”
身形一动,手腕突然被人拉住。
“过五分钟再走。”许星纯说。
于是这几分钟里,两人就这么坐在车里,各自沉默,谁也没讲话。付雪梨懒懒地靠在椅背上,发了一会呆,直到远处的大吊钟响起有节奏频率的鸣声。
等钟声敲完,她开门下车,不说话也不吭声,车门撞上以后,自己独自默默地往前疾步走。
晚上的雪下得不消停,空气要清新一点,但是蔽晦的天色总让人心情不太好。
付雪梨突然发觉,她和许星纯之间的问题太多了,关系也太脆弱。明明是微微一件小事,就能僵到这种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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