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军围城的第一天,城中混乱不堪,彻夜喧嚣。
第二天,于城外五里处安营扎寨的西凉军又有数万兵马赶到。
而这路兵马的旗帜,于城头守军而言却是十分熟悉,赫然是五天前被他们打退的赵韪叛军。也就是说,赵韪叛乱失败后率部投靠了西凉军,而今两路人马合兵一处,再度围困成都城。
午后,西凉大营辕门大开,十余万大军相继出营,开赴城下。
眼见这般情形,东门守军惊慌失措,幸得守将张任连番呵斥,方才稳住局面。随即守军将士纷纷赶到女墙边,严阵以待,眼巴巴地看着城下的西凉军一步步逼近,将东门围得水泄不通。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是出乎守军的预料,但见城下两万余赵韪叛军在护城河东岸驻足不前,既而就地修筑工事,似乎并没有强攻城池的意思。与此同时,驻足于后阵的不下于六万战骑兵分两路,绕着东门城墙迂回到两侧,不多时便从守军视线里消失。
看《到这一幕后,守将张任神色大变,失声惊呼:“不好!西凉军欲围堵南门和西门,企图四面合围,将我等困死于城中!”
话音未落,张任便转身欲走,却不料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城下西凉军阵中骤然响起隆隆的战鼓声:“咚咚咚———杀、杀、杀!”
战鼓声中,但见一队队玄铁甲士左手巨盾、右手持长枪,踏着整齐的步伐向护城河边挺进。紧随巨盾长枪兵之后。上千名虬臂熊躯的威猛力士十人一组,抬着上百根约木桶粗、长约七丈的巨木缓缓向前。
而后,只见他们将巨木架在岸边的井栏上。数十人压着巨木一端,慢慢将巨木向空中推送,待到巨木朝天的另一端足以跨过护城河达到的西边河岸时,巨木砰然落地,横在护城河上,巨木横跨护城河两岸。紧接着,威猛力士们如法炮制。先后将一百根巨木全都架在护城河上,随后只需在巨木上铺上木板,便架起了一座宽达四丈的木桥。如此以来。东岸的西凉军就能通过木桥直接攻到城墙下,若是再在木桥两端扎上木桩加以固定,攻城军械便可运到城墙下,从而对东门守军构成巨大威胁。
眼睁睁地看着西凉军有条不紊地在护城河上架桥。张任气得咬牙切齿。满脸铁青,愤愤不平,却又无可奈何。因为护城东岸已经超出弓箭的射程,除非主动出城拦截,否则便无计可施,只能坐视西凉军架桥,轻而易举地破掉护城河这道天然屏障,直接威胁东城门。
这样以来。张任便不敢轻举妄动了。只能派遣亲兵前去传令,命他南门和西门守将务必当心西凉军偷袭。即便是西凉军被堵住道路,也要死守不战,万万不能出城迎战。
正如张任所想,一个时辰后哨骑来报,继东门和北门之后,西门和南门也被西凉军围困。
至此,整个成都城四面被围,进出道路全部被堵死,再无出路,真正成了瓮中之鳖。
自合围形成之后,原本跃跃欲试的西凉军并未大举攻城,四面城门之外的西凉军尽皆就地驻守,于护城河对岸安营扎寨,偃旗息鼓,摆出一副试图长期围困城池的架势。
此举让益州守城将士深深松了一口气,暗自庆幸不已。可是守将张任却高兴不起来,不仅没有半分庆幸之情,心情反倒愈发沉重,紧皱着眉头,一筹莫展。
眼瞅着西凉军在护城河边修筑防御工事,安营扎寨,张任看得一头雾水,百思不得其解,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西凉军究竟意欲何为。如果说西凉军以为堵死城门就能困死城中的数万益州军,逼迫刘璋开城献降,这未免太过异想天开、自以为是了。
要知道,自刘焉迁移治所至今,成都作为益州的州治已将近十年了。这么多年来,成都历经刘氏父子两代的苦心经营,城池规模一次次扩建,年年修葺城墙,城中人口逐年递增,如今已发展成为容纳数万官宦世家、豪强缙绅和十余万百姓居住的超大城池。
截至目前,城中总人口不少于二十万,实乃整个大汉天下屈指可数的大城。其人口之多、府库之充盈,钱粮军械之充足,在天下各大州城之中无出其右者,即使是冀州邺城、荆州襄阳和西凉长安也无法与之媲美,堪称天下第一大城。
因此,如果西凉军仅凭围城就想困死益州军,逼迫刘璋就范的话,那无异于痴人说梦,纯粹是无稽之谈,异想天开,想当然耳。
不仅如此,与钱粮辎重充足的成都城相比,西凉军属于异地作战,劳师远征。如此长期僵持下去,西凉军的粮草供给将面临前所未有的巨大压力,一旦粮草供给不足、军械辎重短缺,势必不战而退,亦或是被益州军伺机出击,一举击溃。
是以张任对西凉军刚到城下便采取守势的战术深感费解,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此举究竟是何用意用意,目的何在。尽管想不出原因,但是张任对城下西凉军的主将周瑜却是不敢轻视,丝毫不敢疏忽懈怠。不光是周瑜,还有副都督李暹,以及赵云、马超和黄忠三将,全都是成名已久的西凉悍将,早在司隶大战是他们的赫赫威名便已传遍天下,威震八方,广为人知。
不得不提的是,汉中之战时张任曾与赵云、马超和黄忠等人交战过,还失手被黄忠生擒。那是他从军十几年来第一次在正面战场上战败,而且败得彻底,直接被人家生擒活捉,可谓是半生英名毁于一旦,威名扫地、颜面尽失,好不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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