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几句,花城整个人都怔住了。半晌,他才低声道:“殿下啊……”
这一声似叹似痛,似是比谢怜还煎熬。
谢怜主动用力搂住他,等待着那阵难捱的疼熬过去。正努力平复呼吸间,忽然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这是用你的面具熔铸后炼成的?”
头昏眼花中,谢怜这才发现,他们身处之地,乃是一处荒凉阴森的墓地,正是他前日才造访过的国师墓。而他们身后居然还站着一人,身形高挺,正是郎千秋。
他方才过来时已经半是神志不清了,自然没注意到第三个人。此时注意到也顾不上羞愧了。这时,风信和慕情也追来了。慕情方才被他一掌拍得趴地不起,气得额上青筋仿佛永远也不会消了,喝道:“你瞎跑什么!两个人四只手都按不住你!——这又是什么鬼地方?坟墓似的!”
风信也在打量四周,道:“这里就是坟墓吧?还是个被人刨过的坟墓。这就是芳心国师墓?泰华殿下怎么也在?”
郎千秋脸色不怎么好,道:“听闻国师墓前日有异动,像被盗|墓贼光顾了,我来看看。”
来看看,结果就刚好撞上花城和谢怜了。他不知在想什么,没心情多打招呼和解释,盯着谢怜,又问了一遍:“那是你用那张白银面具打造的长命锁?前天你是不是回来了一趟,把那面具取走了?”
犹豫一阵,谢怜点了点头。
昔年他在永安国任国师,面上常年罩着一张白银面具。那面具本身银质稀有,乃是半斤银妖所锻造,除了能遮挡脸容,真正的奇效在于反弹法术,防身护命。芳心国师“死”后,那面具作为陪葬品,被一同放入棺椁之中。
送礼,当然是要送自己也会十分珍爱的东西。谢怜绞尽脑汁,终于想起当初自己曾得过这么一件宝贝,十分有用,帮过他好几次。他对那面具爱不释手,只是从棺材里爬出时没有一起带走,于是连夜赶去芳心国师墓,刨了自己的坟,把它挖了出来,再将之熔为银水,重新炼成一枚长命护身锁。
众人皆是神情诡异。毕竟,芳心国师墓从来无人祭拜,草都长了几尺高,谢怜回来也不给自己扫一下。不扫墓也就算了,还刨了自己的坟……也是没谁能干这种事了!
尴尬地沉默了片刻,谢怜看郎千秋神色古怪,解释道:“那面具不是从你们家拿的,那个是我以前自己收服的一只银妖炼成的……”
如果是永安皇族的东西,他也断不会想拿来当原材料做成送给花城的生辰礼。他也不知郎千秋还在关注着国师墓,他还以为郎千秋当初把他埋了就不管了,不然至少会把刨出来的土填回去,也就不会惊动郎千秋前来查看了。
郎千秋一愣,随即怒道:“我又没跟你计较这个!”
花城看了他一眼,目光微寒,郎千秋神色一凛。而谢怜看着那枚银锁,忽然蹙眉,仿佛想起了什么。
他视线与郎千秋相交,发现他也是一般的目光。花城自然不会错过,道:“问题出在这长命锁上?殿下,你是不是知道是什么东西了?”
谢怜的确是有了头绪,猜到究竟怎么回事了,但他不知该如何开口。郎千秋却面色发青地代他开口了。
他道:“是他自己。”
花城冷声道:“什么意思?”
谢怜忙道:“千秋!”
郎千秋看他一眼,却是继续说下去了,道:“鎏金宴后,是我把他带到这里的。”
谢怜道:“别说了。”
郎千秋看他一眼,闭了嘴,大抵也是不知接下来的该怎么说。但他不说,旁人也能接下去了。
鎏金宴一事后,永安太子郎千秋擒住了芳心国师,为复仇,将之生生钉死在了棺木里,封棺于荒郊野地,不允任何人祭拜悼念。当然,本来也没什么人会祭拜悼念就是了。
当时,被桃木长钉穿心而过后,从谢怜心口流出来的血,染红了那张被当做陪葬品的白银面具。银妖的妖气保存了那血,使之脱离谢怜身体,依旧未死。
而前日谢怜返回来光顾,刨了自己的坟,取那银妖面具去铸长命锁。那面具上的血被他唤醒,便趁机回到他身体里了。
难怪花城和他自己反复探查,都没探查出什么异常了。只因为作怪的原本便是他身体里的东西,是他自己的血,当然查不出异常!
花城微微一动,谢怜看不见他的表情,忙按住他:“三郎!”
郎千秋杀他,原是为报仇,永安老国主也的确是死在他手上。被他几钉子钉在棺材里,本就是一报还一报。谢怜喘了几口气,心口又是一阵剧痛,忍不住呻|吟出声,花城眉宇间又染上灼色,道:“殿下?”
郎千秋迟疑片刻,见谢怜脸白得像纸,道:“我……要我帮忙吗?”
谢怜知道以他的性子会怎么想,忙道:“没事没事,千秋,不用你帮忙。这不关你的事儿,不是你的问题。是我自己不小心。你可以不用管了。”
慕情也觉得兼任苦主和凶手郎千秋在这个场合下,实在是尴尬,道:“不错,泰华殿下你用不着管他,回去吧。”
默然片刻,郎千秋道:“好。”
但他虽然说了好,却还是没走。众人也顾不上了,因为谢怜又疼得要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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