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急需支持,聂绍珍难得跟女儿说起了心里话。
她家里人丁单薄,跟哥哥嫂嫂关系比较疏远。唐家亲戚朋友倒是走的近,但他们一个个都站在唐金才一边。
家里事儿,说跟关系好的同事听,用不了几天就会传的沸沸扬扬。
想来想去,她能倒苦水的人也就自己女儿了。
“妈,我说真的,你跟爸爸离婚吧。”
聂绍珍很伤心,伤心到失魂落魄。女儿劝她离婚的书,让她情不自禁的打了个激灵。
她难过归难过,还真没想过跟丈夫离婚。
“亚楠,话别乱说,妈妈只是难受,没想过跟你爸爸离婚。”
这年头谁家要是离婚了,能成为整个小区的热门话题,要是夫妻俩谁奇葩点儿,能惊动半个小城。
聂绍珍是个传统的人,不然就不会兢兢业业的做后妈,生怕别人说闲话。
她从没考虑过离婚,不止是为了自己,更为了女儿的名誉着想。
女儿已经十七八岁了,上不上大学,结婚都是几年内的事儿了。
要是她跟丈夫离婚了,女儿再找对象就难了,本分人家谁愿意找个父母离异的儿媳妇儿。
舒安歌没想到聂绍珍会这么排斥离婚,她耐心的劝道:“妈,您自己有工作,要是离婚了,我跟着您过。让父亲一个人养大哥和大姐去,我们也不用再受唐家人的闲气。”
她试图通过勾画离婚后的美好蓝图,让聂绍珍早日下定离婚的决心。
两人不知不觉走到了一个偏僻的公交站台处,聂绍珍拉着女儿坐下,表情严肃的望着她。
“亚楠,你听妈说。妈你知道你是在给妈妈打抱不平,但离婚没那么简单。我要是跟你爸闹离婚,你们学校的人都会笑话你。邻居们,也会对我们母女指指点点。”
这个时代对女子的要求太过苛刻,唐金才不赌博不抽烟不喝酒,更没家暴的恶习。
要是聂绍珍以唐金才心里还有前妻为理由提离婚,大家绝对会戳着她脊梁骨骂,骂她不守妇道水性杨花。
聂绍珍自己被骂就算了,她不想女儿也跟着受委屈。
而且,亚楠长的漂亮,她们母女俩在外独居,很容易被游手好闲的小流氓盯上。
这重顾虑,聂绍珍这个做母亲的,还不好意思跟女儿提。
舒安歌将脸埋到聂绍珍怀中,撒娇着说:“我不怕别人笑话,大不了咱们走的远远的。等我考上大学毕业工作了,就在大城市买房子,咱们母女俩相依为命。”
“傻孩子。”
聂绍珍轻拍舒安歌背,到底没同意跟唐金才离婚。
但从今以后,她也不想对唐金才和两个不知好歹的继子继女付出真心了。
人心都是肉长的,他们能不念一点儿情分,她也不会巴着唐家人不放。
从今以后,她就关心她家亚楠就好了。
世纪之交的小城市,夜生活结束的格外早。
孔雪飞将双清书店卷帘门拉上后,蹬上自行车朝家的方向骑去,
进入高三后,学校两周才双休一次。
难得的休息天,同学们要么在家里补充营养,要么继续努力补课,只有孔雪飞还要替家里看店。
回到家里,他将自信车停到车库,啃了些方便面垫垫肚子后,锁了门去了父母住的地方。
父母就住在他头顶的三楼,薄薄的门板,隔绝不了客厅里的欢声笑语。
孔雪飞按下门铃,又喊了一声妈,足足过了两分钟,董荷才扭着腰将门打开。
她拉长着一张脸,没好气的说:“怎么现在才过来,不知道你弟弟年纪小不能熬夜,要早点睡觉啊。”
“刚从店里回来没多久。”
“就你借口多,进来吧。”
孔思成聚精会神的看着电视,瘦的跟猴子一样的孔骏宝在沙发上上蹿下跳。
看到孔雪飞进来,他端起玩具枪,枪管对准他,哔哩哔哩的喊着:“打死你,打死坏蛋。”
孔骏宝喊了一会儿,见孔雪飞没倒下,哼唧唧的骂道:“你是傻子啊,你已经死了怎么还不躺下。”
“该写作业了,我们去书房。”
孔雪飞神情淡淡的,没将孔骏宝的辱骂当回事儿。
“乖骏宝,枪给妈妈,先去写作业吧,咱们骏宝可是要考上清华大学的好苗子。”
董荷笑眯眯的哄着孔骏宝,要把他手里玩具枪拿走。
孔骏宝抱紧枪哼哼唧唧的跟她撕扯,一脸不高兴的说:“我不要学习,我要玩儿,你们都陪我玩儿嘛。”
孔雪飞没吭声,他每次来这里,家里都会上演这样一场拉锯战,他已经习惯了。
过了好一会儿,董荷终于哄得孔骏宝乖乖进书房了。
他拿着笔,在作业本上又涂又画,就是不能老老实实的将老师布置的题目写完。
董荷一会儿端热牛奶,一会儿喂孔骏宝吃东西,他心思完全没放在学习上。
孔雪飞默默的坐在一旁没有吱声,因为他知道,他的话这个家里没人爱听。
等孔骏宝将作业胡乱画完了,孔雪飞用铅笔批改了一下,错误率高达百分之八十。
“这些是错的题,我给你讲该如何做。”
孔雪飞的声音很温和,孔骏宝看到作业本上那么多错号,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撒泼。
“我不管,我都做对了,我不要改,不要就不要!”
他一边撒泼一边干嚎,董荷心疼的去拉他。
“我的宝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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