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存心不良的没钱苦主凑到一块,最终遭殃的只能是离他们最近的那个人,何况这个人还管着家里的一切度用。
应安道常年混迹于市井勾栏瓦舍,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江宁开始流行相扑,也叫角抵。太祖立国之初,曾经制定过一种圣训之法,纯粹以增强将士的身体素质为目的,当时相扑就是一种训练方法。他不仅亲自主持各种相扑比赛,甚至挑选殿试状元,也是让生员靠着相扑争取第一。后来几任皇帝也有在金銮殿上看相扑比赛的经历,话说对阵的时候,周围往往旗帆列列,鼓声阵阵,赛场上的双方不断肉博嘶喊,气势汹汹。赛后,赢的力士不仅可以得到钱财,偶尔幸运的还能赏官,待遇也随着提高。不过相扑最主要还是用于各种皇室庆典,招待外国使节,大型国宴晚会,宛然成了一项国技。后来女子相扑更是风靡一时,那场面是又香艳又热血,用现在的话来讲就是‘很黄很暴力’。
后来司马光实在看不下去,写了一篇奏折,《论上元令妇人相扑状》,全文如下:
嘉佑七年正月二十八日上
臣窃闻今月十八日,圣驾御宣德门,召诸色艺人,各进技艺,赐与银绢,内有妇人相扑者,亦被赏賚。臣愚,窃以宣德门者,国家之象魏,所以垂宪度,布号令也。今上有天子之尊,下有万民之众,后妃侍旁,命妇纵观,而使妇人臝戏于前,殆非所以隆礼法,示四方也。陛下圣德温恭,动遵仪典,而所司巧佞,妄献奇技,以污渎聪明。窃恐取讥四远。愚臣区区,实所重惜,若旧例所有,伏望陛下因此斥去,仍诏有司,严加禁约,令妇人不得于街市以此聚众为戏。若今次上元,始预百戏之列,即乞取勘管勾臣僚,因何致在籍中,或有臣僚援引奏闻,因此宣召者,并重行谴责,庶使巧佞之臣,有所戒惧,不为导上为非礼也。
大概的意思是这东西有伤风化,让宋仁宗令行禁止。流行了这么多年,你这老封建不想看就不许大家看,哪有这样的道理?不过宋仁宗也挺给司马光面子,以后官面上女子相扑不再作为表演节目,而民间依然大行其道,各类女豪杰英雄辈出。
养娘这生辰也快近了,正所谓‘男过九,女过十’,应安道把这消息给养娘一说,对方听说是给自己过寿,这二话不说便笑逐颜开的答应了。
到了那天,整个院子张灯结彩,前来贺寿的宾朋络绎不绝,养娘穿着一身红绸衣端坐在主位上,等着养子最后的压轴戏登场。
锣鼓一响,高台两侧走出两个几乎全裸的九尺汉子,应安道的养娘看了一眼,眼睛却再也舍不得离开了。场上星移电掣,你来我往,风云莫测,一众宾客看得如痴如醉,就在胜负未分之际,那个体型稍瘦,有几分fēng_liú意态,时不时拿眼睛和女主人毫无顾忌对视的相扑选手,倏忽间身形一变,用右手扭住对方一条胳膊,探左手插入他交裆,用肩胛顶住他胸脯,把对方直接托了起来,头重脚轻,借力便旋,五旋旋到献台边,叫一声:“下去!”把对方头在下,脚在上,直撺下献台来。周围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就连应安道的养娘都忍不住从座位上立了起来。
这日之后,便经常看见一个油头裹粉,打扮得分外妖娆的妇人经常出入江宁的一处瓦子,这一来二往的,两人便勾搭上了。这相好的原本只是受应安道所托,套出养母藏钱的地方,哪知假戏真做,他这一过上不用再上台抛头露面卖力气,每日只需在台下喝喝茶,吃吃果儿的潇洒日子,哪里还记得当初和应安道的约定,每次应安道来打听,他都找一些话头敷衍对方,这应安道哪里是那么容易糊弄的,有一日居然主动告诉对方这快到了年关,临县有一处租子没收上来,他和他爹应大仁要离开几天,并叮嘱他继续套对方的话,这回来对方要是把这事办成了,说不定会给他置办一处房产,让他在这江宁不再是浮萍漂泊之人。
这相好的根本没把这当回事,反而觉得现在耳根反而清净了,应大仁那浑家一邀,立马跟着对方来到了应家堡,这一夜浓情畅怀处,这相好的完全把自己当成了这宅子的主人。只是等他完事穿好衣服准备离开的时候,门外院子里猛然咋呼起来,慌忙起身的他冲到门前,却发现门怎么也打不开了,没等他反应过来,周围火光晃动、人声鼎沸的甚是热闹,紧接着门上传来一阵锁被砸开的‘铿锵’之声,门被推开的那一刻,当口立着的不是应大仁,应安道父子二人还有谁。这一夜听说很是热闹,这相好的当场被打了个半死,养娘开始死不承认,后来从床底搜出相好的一条亵裤,她立马撒泼装傻,闹得不可开交,这应大仁、应安道早料到她会来这一套,也不和对方啰嗦,直接让底下人将她送回了当初的老宅子,并很快收到应大仁的一封休书。原本她想拿当初徐奎的事来威胁,只是应大仁早已将陈年旧事的蛛丝马迹涂抹干净,她又出了这一档子fēng_liú事,谁还拿她说的事当真。最后不得不靠当初暗暗留下的一笔银钱过到了现在,至于那个被打成乞丐的相好的,自身难保的她完全把对方忘得一干二净了。
“我毕竟和他是旧人,我这人心眼软…”
“我知道大娘这些年过得并不容易,这里有点小意思,大娘用它去置办几身新衣服,算是我陆某孝敬大娘的。”陆怀止说完,一旁的老钱早已见机将一个托盘端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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