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灯时分,佛坛周围钟、钹齐响,智圆、陆掌柜所在的房间内,放着一只洁净的瓦缸,缸中注满清水,智圆对着那缸水焚香念咒,而后画了三道符,焚烧燃尽后,将灰末落入缸中。便一一让妇人进来喝上一口,慢慢咽下,而后回房,而陆掌柜翘首以盼的瑞莲,则排在了最后。
陆掌柜心摇神往的将快等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的瑞莲领到方丈室时,天已大黑,外面像在白纸上抹了一层黑墨,走廊上的孤灯在风里面晃来晃去,周围静的有些让人后怕,原本热热闹闹的一场法事后,怎么一下就像它不曾发生似的,心虚的陆掌柜吸进一口凉气,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
瑞莲惴惴的在蒲团上跪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后,智圆才微微睁眼,问道:“下面是何人跪在那里?”
“弟子瑞莲恳求指点佛法。”
“你要闻什么道?”
“弟子只望脱离苦海,免堕轮回之苦。”
“法有大乘,小乘之分,又有家教,象教之别,皆能超脱轮回。却总以大乘为主,凡学道着,先须守三皈五戒。何为三皈,即是皈依佛,皈依法,皈依僧。何为五戒,就是不贪,不嗔,不爱,不妄,不杀。佛家最戒一个‘贪’字,修下半辈子,或者修哪辈子,那就是贪。其次要戒妄,妄言、妄为,最难收拾。静、定二字就显得极为重要。静则不生邪念,定则诸妄不作。只是静、定须从悟中来,所以佛家最讲究一个悟字。”
就在此时,陆掌柜亲自送上一盘茶果,智圆喝完茶之后,借故从床榻上立起身形,准备另移它厢,为两人腾出一点地方出来私会。瑞莲虽对陆掌柜有意,只是当着智圆面,这么明目张胆的共处一室,哪里拉的下这张面子?瑞莲此刻扭捏着娇媚的身子,含羞不语,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一颗心像猫爪一样。
走到门口的智圆瞥见后,正色道:“你这羞从何来?你二人分男女,在俗人眼中看去诚然。若以天眼观之,男女何来分别?譬如qín_shòu,原有雌雄牝牡,却在人眼看来,都是一般,何从辨别?我们圣教,何以为之混同无为?只为无物无我无男无女贵贱智愚,皆混同为一。况且我们修行,以灵行要紧,至于四大色身,皆是假托,臭皮囊终归化为尘土。所以我佛无撇去色身,斫足断臂,不以为意,故能成佛作祖。我辈凡是遇到济世为怀,救人急迫之事,皆当抛却杂念,舍身而为之。你如先存一羞念,明镜蒙尘,何能达到混同无为的境界?且羞字一念,是从色相中来,已先犯贪、爱二戒,何时又能悟道?而且我刚刚向陆檀越传授了无上心法,你二人在此潜心打坐,好生揣度,和尚我去也。”
从此之后,陆掌柜和瑞莲越发亲近,只要智圆不在场的时候,陆掌柜便开始对佳人毛手毛脚,后来竟亲嘴搂抱起来,瑞莲被智圆的那套野狐禅一忽悠,脸皮也老了许多,浓情蜜意之时,又哪里受得了陆掌柜百般勾引,很快便将静室禅房变成了一间花营锦阵。
哪知这事最终被陆掌柜的浑家知道了,大白天抓了两人一个现行后,原本想找个人说说理,周围那些女人却劝她也加入进来,她才发觉有些没对劲,立马像避瘟疫离开了娘家。
老丈人杨老汉看见女儿啼啼哭哭大白天一个人回到家里,详细一打听,得知女婿居然作出如此伤风败德之事,立马须发怒张,恨不得立马带人回去拆了那讲野狐禅的坛场。只是神佛这东西,在当世老百姓心里根深蒂固,绝对的高高在上。何况前些年杨老汉原本是一个敝帚自珍,家徒四壁的卖油翁,这些年行情见涨,当年借着女婿的光盘下了几间面店,生意越做越红火,此时财大气粗后,还是记得当初女婿的好的,而且女儿长期这么住下去,闲言碎语再一传开,难免会让他脸上无光。便开始调转枪口规劝女儿切莫意气用事,女儿双眼垂泪,絮絮叨叨一阵后,总算顿悟似的也把矛头对准了智圆和瑞莲,他们一离开,那她原先圆满的家不就回来了吗?
杨老汉这些年发家之后,每年回祖屋祭祀的时候,总会让几个道人摆弄水陆道场热闹一番,这些年生意做活泛之后,脑袋也变得灵光起来,这地上管不了的,这天上的总归有办法吧?就这么,他们找到了应安道,让佛与道来一场斗法。
这天,就在陆掌柜和瑞莲在大屋内正在浓情畅怀之际,忽然有人高声喊道:“不好了,走水了,大家快出来灭火。”陆掌柜一个机灵,连忙翻身起床,隔着窗户,早见到外面红光烈焰,将窗纸映得通红,这么大一份家业,可不能栽在自己手中,心中大急,连忙撇下衣衫不整的瑞莲,拉了一件长衫罩在身上,胡乱找根腰带栓上后,便破门而出。一面大喊救火,一面神不守舍,踉跄朝火光传来的方向奔来,只是走进一看,着火的后园中围站着许多僧俗人,都拿着灭火的器具和水桶,立在边上干瞪眼,却不动手。
陆掌柜当时就暴跳如雷大叫道:“快灭火啊,都快烧透了。”
这些人并不搭腔,也不行动,在那里七嘴八舌乱七八糟乱说一通,陆掌柜当时慌了神,此时静下来朝远处一看,却见后院水池中央似乎坐着一个人,那人看起来年纪并不大,估摸二十多岁的样子,闭着眼睛,头顶上烧着明显的戒疤,他周围圆环形的池水中,火光浮动,将原本一个大水池变成了一个大火池。
喜欢极品吴掌柜请大家收藏:(m.iuu123.com),爱优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