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魆魆的夜晚,四野星辰疏落,升腾起的薄薄雾气轻盈流转,一队刀斧手顺着城墙上抛下来的一根根几乎手臂粗细的绳子像猴儿般依次缒城而下,一人高的蒿草中时不时传来一阵野兽的嚎叫,黑影依次鱼贯而入,消失不见,一阵窸窸窣窣的身形朝远处如鬼火般若隐若现的萤火虫般的敌营如猫儿一般蹑手蹑脚的摸了过去。
这些人背后的城已经被外面的西夷兵围了快半个多月,由于援兵迟迟未到,城里早已人心大乱,有提出弃城突围而出的,有坚守与对方拼死一战的,有暗地里与城外的敌人暗通款曲的,时间继续拖下去,越有被内部攻破的可能,明明知道有细作混了进来,偏偏守城的郡将想不出任何行之有效的办法,人心散了,再好的队伍也难带。
当‘泼韩五’带着八个人、八匹并不出众的西夷马出现在城外的时候,守城的郡将当时就脸黑得像锅底,他感觉自己似乎被朝廷和官家放弃了,而看着眼前让他们欲哭无泪这一幕的时候,抱着这样想法的人似乎不在少数。
“就你们九个?”郡将打开城门将这九个自己人放进来后,几乎带着一种不可思议的口吻问道。
事实上包括‘泼韩五’在内,援军真的只有他们这九个人,这座城已经被朝廷当成了一枚可有可无的弃子,甚至连再舔一口的兴趣都没有,隔不了多久这座城便会从自己国家的版图上消失,‘泼韩五’知道当下不能实话实说,他也知道自己被派往这里的是因为得罪了当下的一位权贵,对方看他不顺眼,想让他来这里继续历练历练,‘泼韩五’也大致清楚对方的真正意图,越是难办的事情能办成,就越显得他的重要性,更何况这次说不定又能猛赚一笔酒肉钱,傻瓜才不来,‘泼韩五’略微沉吟了一下,缓缓的说道:“我军的人马已经在离敌营二十多里地的一处靠山的山谷扎营,我们只是先头部队,事先被派来通知阁下,让全城的守军和百姓能吃下一颗定心丸,不至于先自乱了阵脚。”
郡将原本低落的情绪变得亢奋起来,几乎过来紧张兴奋的捉着‘泼韩五’的一只手,颤抖着问道:“援军来了多少?是哪位将军带的队?”
“宣抚使童大人亲领西军骑步精锐,分前中后军相隔数里依次浩荡渐进,彼此互为犄角,童宣抚开拔前曾经立誓,不将这批西夷人赶回去,誓不罢休。”
“太好了,大家听见没有,我们有救了。”
一种兴奋的情绪迅速在城墙上朝城内传播开来,‘泼韩五’知道此刻必须趁热打铁,要不然等这些人知道真相,巨大的落差产生的失落很有可能在城里的军卒中引发一股不可收拾的哗变。
“童大人也说了,只要能斩下一个西夷兵的人头,赏银十两,提一个官军的头颅来见,一律有重赏,甚至会破格提拔进禁军里去当差。”
‘泼韩五’跟来的那八个人突然将马背上驮着的一个个布袋卸在了地上,内心摇摆不定,懵懵懂懂的众官军一时好奇的围了上来,那些布袋的外面早已染上了一层猩红的血色,似乎里面装着的东西死去还没多久,当系袋口的麻绳被快刀割断后,一个个眼角渗出一行行血泪,鼻孔冒出鼻血,光秃秃的头顶后面跟着一条小辫子的大脑袋骨碌碌的被倾倒在地上,很快在众人的面前堆成了一座小山。
“这是?”郡将已经从这些人头上明显的特征中瞧出了这些人正是这些日子对自己这座城池围而不打,数次派细作在城内散布谣言,闹得人心惶惶的西夷人。
“这些是西夷人散部在城外的眼睛,为了保证接下来的任务能够顺利进行,我们进城之前顺道将他们拔掉了。”
“童大人还有交待?”郡将此刻变得格外兴奋,童宣抚的到来,似乎让他看到了升官发财的希望,作为官家身边炙手可热的大红人,此时的表现若能让对方满意,自己将来的前程岂不是顺风顺水?
“童大人说了,我们现在的任务便是将这些在城外虎视眈眈,对童大人的动向一无所知的西夷人发动一次突然袭击,让对方自乱阵脚,主动钻进我们在前面设下的口袋里面去,然后将他们尽数剿灭。”
“只是城内的兵马有限,万一我们倾巢而出的消息被城内的西夷细作泄露出去,反而被对方趁虚而入,攻下这里,岂不更糟?要不这样,我给你们招募一批敢死之士,阁下带着他们去发财。”
“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泼韩五’脸上洋溢着阴谋得逞的某种瑟瑟笑意,其实他根本就是多虑了,人群里也不知是谁认出了‘泼韩五’,作为边关让西夷人称之为‘鬼见愁’的英雄突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时,立马在士兵群里引发了一场轩然大波,此时其实已经根本不必征兵官吏作一番激扬的陈词,在报名的条案上早已熙熙攘攘的挤满了愿意陪着‘泼韩五’去大发利市的敢死之士。当最后统计完成的时候,居然有二百多人。
“我接下来要宣布一个让一部分欢喜,让另外一部分忧愁的消息。”‘泼韩五’说完这句话后,人群里静谧得似乎都能听到彼此的心跳,众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我们如果这样浩浩荡荡的出去,反而会引起对方的怀疑,没立功,反而很有可能被对方包了饺子,为了让大家都能得到一份不错的奖励,挣到的钱能有命花,我觉得不如这样做,古语有云‘兵在精而不在多’,那些这次被淘汰出去的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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