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带他去的哪间青楼?”
“秦三山的秦楼。”
“秦三山和楚五岳上次就给我送来拜帖了,那我们就去还一还这个礼,顺便也去见见这位王干娘?”
“老爷,您可千万别给大奶奶和二奶奶说这事是我提出来的,我可没您那么大的能耐。”
“没出息的东西,一辈子伺候大阿福的命。”
“老爷,您还别埋汰我,‘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就唐明皇这一点,足够我学一辈子了。”
“我今日去秦楼这黑锅你背定了。”
“老爷,不带您这样的。”张三一脸凄惶模样,对于吴永麟翻脸比翻书还快的行径腹诽不已。
“麻溜的,我们去衙署逛一圈,顺便去秦楼看看,争取在天黑前赶回来。”
“大老爷,您是多久没逛青楼了?这个时候去,秦楼的姑娘们还在梦中呢,要不您找个由头,我们们等姑娘们上客的时候再去?”
“有没有‘借干铺’的私人地方?”
吴永麟说出去这才知道说错话了,‘借干铺’是近代社会中上海高级妓院对嫖客留宿的别称。为显示自己与低级妓院的区别,不轻言留宿二字,故创“借干铺”之名称。当时长三堂子中的烟花女子称为「倌人」,一般比较高档的倌人,自己的住所都很高级,一个小院子,有自己的书房、卧室、会客厅、餐厅。很多高档的倌人标榜卖艺不卖身,明里不收过夜费。主要的业务,是「做花头」(也就是俗称的花酒)或「打茶围」,做花头是指陪酒局,打茶围是指陪茶局。不做花头不打茶围,就单单在倌人寓所留宿,这叫做「借干铺」,一般来说是不允许的。这是倌人自掉身价的表现,传出去要被人笑话的。只是对于出手阔绰的豪客来说,倌人最后是干是湿,其实已经不言而喻了。当吴永麟将这个提前了几百年的形象的词语解释给张三之后,张三口中连续说了三个妙字。同时恍然大悟,其实他们更喜欢用矾楼来称呼这种地方,毕竟李师师已有了前车之鉴。
“老爷,听说念奴娇姑娘那里不错,要不我现在就去送名帖?”
“麻溜的,速去速回,我去衙署等你的消息。”
念奴娇听说吴知府居然主动上门的时候,她那心里的高兴劲甭提了。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将陈凡请了来压阵,只不过一上午,匆遽的院子中除了他一个大闲人靠在回廊的柱子上悠闲的喝着酒,其它人早已乱做一团,吴永麟的突然到访,可以说把念奴娇的计划完全打乱了,她原计划想在‘袍哥会’那里借一处私人地方,即使到时候东窗事发,她们也有个退路,然后将吴知府偷偷关押几天,从他口中套出让包道乙吃瘪的那种威力巨大的武器,这几天正让秦三山和那边在谈,袍哥会当家三爷‘白面判官’苟奎喜是一个特别精明的人,这次有心想从秦三山这里敲一竹杠,一直咬着价不松口,秦三山混了这么多年的江湖也不是善茬,更是一个熬鹰的能手,两人之间就这么一来一往扛上了,那曾料到料到吴知府会毫无征兆突然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等几个婆子和下人将整间屋子收拾的明窗几净,一尘不染的时候,念奴娇也打扮的差不多了。今天为了让吴永麟入局,她几乎使用上了全身的本领,头上梳着一个从宫内学来的“龙儿特髻”高髻,上面插了数根华丽四射的金银珠翠,她身上穿着一件特能显示她丰腴身材的玄色绉纱裙,画着不淡不浓的眉,脸上涂着一层白里透红的胭脂,嘴唇上她一改往日的浓郁的作风,只是在红纸上轻微的呡了一口,此刻的她,就像一个待嫁的新娘,等着自己的相公用八抬大轿将自己娶回去,而念奴娇的内心,觉得拿下这位吴大人已经十拿九稳,在铜镜面前的动作也变得舒缓,轻盈,淡定起来。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回廊中传了进来,念奴娇要等的客人似乎到了,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心突然紧了一下,以前还从来没发生过这种奇特的情绪,让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一个刚阳粗帅的声音震憾瓦屋,回音在原本清净的院子中久久不绝,让原本死气沉沉的小院中多了几分人气,这人和领路人秦三山相谈甚欢,时不时会从外面传来两人爽朗的笑声,似乎两人已是多年不见的朋友。
念奴娇在一个丫鬟的搀扶下护着“龙儿特髻”从房间内露出真容的时候,想不到对方无故大笑了一番,这让念奴娇对这位吴大人的第一印象大打折扣,自己忙活了一上午的豪华版妆容,居然被人当面耻笑了一顿,似乎不值一提,这简直比在她伤口上撒一把盐还要难受。
“第一次上门,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看着对方递过来一个用一根红丝线扎着木塞子的小小瓷瓶,念奴娇脸上小小的抽搐了一下,心想:这位吴大人也太抠门了一点,老娘酒量再差,也不至于用这一两的瓶子打发了吧?
念奴娇并没有去接那件特别的礼物,反而把注意力放到了吴永麟手上颜色和他的裙子差不多的精美之物上。
“大人要送,还不如送这件。”
“真的喜欢,不后悔?”
“只要您答应,我就不会后悔了。”
“王干娘,既然娇娇姑娘不喜欢,那这东西就一并便宜你了。”
没等念奴娇反应过来,也不知道藏在什么地方的王干娘早已一阵风似的将刚刚被念奴娇唾弃的小瓷瓶紧紧的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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