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儿在连续敷了两日螃蟹膏后浑身的那种红疹子便消失殆尽,脸色也开始红润起来,萦绕在梁家人心头的愁云也渐渐散去。当杜文君把米粥中掺和牛奶的真相告诉梁红英的时候,梁红英刚喝到嘴巴里面的一口水喷到了对面来不及躲闪的杜文君脸上,或许杜文君根本就没想过躲开,或许不想在梁红英面前展示她的真功夫,或许本身对冒这么大的风险存在愧疚之心,最关键的是还瞒着孩子的母亲,如果结局没有像如今这样皆大欢喜,那她无疑成为了最信任的师兄和一个疯子的帮凶。
“文君姐,对不起...”梁红英脸红耳赤的从怀中摸出一块丝帕,帮杜文君拭去满脸的水渍。
“如果这孩子真有什么事,现在该说对不起的恐怕是我了。”
“其实你本可以将这件事烂到肚子里的,你偏偏将真相告诉了我,姐姐心胸坦荡,让我自愧不如。平儿能起死回生,更是托姐姐和二位神医的精湛医术。医者父母心,你们对我们有所隐瞒,自然有你们的道理,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我想杜神医和许大哥断然不会拿平儿的性命开玩笑的。”
“也不知谁这么大的福气娶了你。”杜文君才说完,发现梁红英脸色没对,立马改口道:“听你说平儿自生下来便吃的羊奶或者牛奶,其实这些东西哪里比得上母乳呢?”
“姐姐,这事也不能怪我,家里的义父义母也帮我想了很多办法,但就是不下奶。”
“这事包在姐姐身上了,来我这里的三姑六婆中不乏这样的能人。”
杜文君很快便让认识的乳娘帮梁红英找到作为母亲不能喂养平儿的症结所在,梁红英在宝芝林借住的这些天,杜文君更是像对自己亲人一样照顾有加,就连杜清源和许希都打趣说托梁红英的福,这才让他们生活简直提高了数个档次。当梁红英越发鼓胀的前胸总算有一天让平儿真正的吃饱之后,让原本悲喜交加的梁红英简直像换了一个人,加上与梁父的冰释前嫌,让原本姿容出迥的梁红英越发的明**人。
杜甫草堂里面几乎每天都有一个胖子趴在梯子上往宝芝林的草庐中偷窥,他原本只是一个没有任何功名的一个画师,名叫南宫丹青,偏偏画女人总能捕捉到一抹特别的神韵,一个原本风尘味的女子在南宫丹青的笔下往往能化腐朽为神奇,被他稍作改变后,楚楚动人婉转fēng_liú的美态跃然于纸上,秦楼楚馆的女子们在他的生化妙笔下身价暴涨数十倍的都有,南宫丹青俨然成了这些‘身若浮萍,尚乞怜于尘世,命如薄叶,争敢祈于苍穹’女子手中改变命运的香饽饽。那日原本被几个公子衙内邀约到杜甫草堂中为他们几个共同钟爱的女子赵才卿画一幅移宫换羽图,这位赵才卿能作得一手好诗,曾经在成都府因即兴的一首‘《燕归梁》:细腰营中有亚夫,华宴簇名姝,雅歌长许佐投壶,无一日,不欢娱。汉王拓境思名将,捧飞诏欲登途。从前密约尽成虚,空赢得,泪如珠。’获得了成都府秦楼楚馆第一花魁的美誉,近三年来其美谈更无人出其左右。
南宫丹青原本就是个俗人,更是一个吃五谷杂粮的凡人,一个人画画的能力再强,总得有个范本吧,这位成都府第一花魁赵才卿刚一照面却给他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难题,给那些公子哥弹奏她最拿手的螺钿紫檀五弦琵琶的时候不但用黑纱隐去了真容,还来了一手犹抱琵琶半遮面,从头至尾让南宫丹青只看到了一只眼睛。南宫丹青自认为自己没有能力凭一只眼睛复原一个绝代美女,事后当他在杜甫草堂后院的风雨亭中冥思苦想的时候,后院高墙外嘈杂的人声彻底打断了他的思路,百无聊赖的他居然搬过一架竹梯隔着院墙留意外面的一举一动起来。
梁红英给南宫丹青的第一印象实在惨淡,梁红英好像一株千疮百孔的扶风弱柳,似乎来一阵风便能将她刮倒,和她的姐姐梁红玉比起来,南宫丹青更愿意拿梁红玉作为参考的对象来完成那一副画作。只是偶然看见梁红英眼神的那一刻,他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梁红英眼神中散发出来的某种母性的光辉让他为之迷醉,这个从骨子里透着与众不同的女子让南宫丹青第一次感受到了某种发自内心的冲动,就像将遇良才,伯乐遇到了千里马,而梁红英必将成就他的不朽画作,让他的丹青图名流千古。
后面数天更证明了南宫丹青的慧眼识珠,当他偶然撞见满脸洋溢着幸福的梁红英给怀中的平儿哺乳的特别一幕之后,那种他不曾见过的清风拂面的无邪笑容把他的灵感彻底点燃了。他在困扰了数天的宣纸上穿梁绕栋用墨如飞,短短一个时辰,一副《越女扶琵琶》便以细腻柔和兼具雕梁画栋的笔法横空出世。
南宫丹青或许作画过程太过专注,对于一个同样惊奇于画作上音容笑貌的男人站在背后浑然不觉,直到画作完成的那一刻,对方甚至想靠近墨迹未干的美人图上一亲芳泽。
“南宫先生,这副墨宝可否忍痛割爱?”
来人是成都知府身边的一位刘姓幕僚,南宫丹青在这里没少遇见他,这人对知府吴大人的癖好摸得一清二楚,吴大人好色,但对女人的要求特别讲究,成都府不缺美女,偏偏能入他法眼的女人没几个,赵才卿这样的女人看久了也就那个样子,用吴大人的话来说,这样的女人完全活在男人的权势和阴影中,当她某些称之为个性的闪光点渐渐消失殆尽后,让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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