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吴永麟等人搬到山里去之后,铜板和金子便重新搬回到了妓寨,她每天都会在自己的阁楼中见到两个不该来到这里的家伙。
杜清源从来不从正门走进来,翻墙入室成为了这个自诩为道门正宗的家伙干得最心安理得的一件事,他每天给那个原先带来的汉子送来一些药草的同时,顺便的想从铜板哪里想得到一些自己渴望想得到的消息。
“那个家伙在山里搞什么鬼你难道一点都不好奇?”走之前,杜清源总算把积压在心里好久的疑问提了出来。
“我这里有门,你都翻墙进来了,山里没门没墙的,你自己还不敢去闯一闯,这又是为何?”
“老道现在心里有一道墙,我试着想离他们近一点,只要听到噼里啪啦的一阵惊雷之声后,就再也没有了继续靠近的勇气。”
“想不到世间还有你杜清源怕的人和事。”
“吴永麟现在就成了我的心魔,一个永远在心里折磨着我的魔鬼。”
“你有那个闲心理会吴永麟那帮人,还不栈去会会那个等了你这么多年的女人,你看看人家,现在过的可比任何人都洒脱,简直像换了一种活法。”
铜板不提这个还好,只要提起这个,他就有股无端的失落感。吴永麟那帮人跑到山里当野人之后,他去探望过杜文君一次,当然还是爬的墙,看见杜文君的那一刻,他突然发觉自己有点不认识眼前的这个小师妹了。
原先道姑打扮的杜文君也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身蓝底纱裙,头上的道簪被她唾弃的丢在了一旁,白黑的头发披在她的肩上有一种特别的美感,两人的面前摆着一壶清香的茉莉花茶,一股幽香传过来的时候,让杜清源对于眼前的一切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了。
那只并不值钱的簪子是杜清源当时送给她的,这些年她好像从来没从头上拔下来过,哪怕那次在裸岩上,它都在它该在的位置,只是这一次,簪子的主人好像把它遗忘了。
“师兄,一时仓促,我这里也只有,希望师兄将就将就。”杜文君说完,把一碗刚刚沏好的茉莉花茶推到了杜清源的面前。
杜清源这个人并不好嘴,却偏爱喝茶,大理滇红茶是他的最爱,只是每年第一批品质最好的冒尖滇红功夫茶不是送到了大理皇宫,就是送到高氏相府,他仗着自己艺高人胆大,便经常到大理皇宫或者相府在新茶上市的时候顺手牵羊一些,喜欢爬墙的习惯就是那个时候养成的。实在没有极品的贡品滇红功夫茶叶的时候,他会退而求其次的用品相低一档次的滇红碎茶代替,其他的茶,他是一概不喝的。
杜清源想起了以前似曾相识的一幕,只要每次到杜文君家里做客,她总是投其所好的端上一碗让自己爽口润喉的滇红功夫茶,杜清源曾经像杜文君打听这些茶叶的来历,杜文君只说与一户滇红茶农交好,这才从那里讨要来了一些。
自从帮高氏做事之后,他在新的滇红茶上市之前总会去打听一下与杜文君府上相识的那户茶农,希望能接济一下让自己这么多年来享尽口舌之欲的昔日师妹的朋友。
“谁敢把这些滇红功夫茶卖给外人啊,这可是掉脑袋的事情,我倒想起了一件事,只要贡茶过后,总有一个小姑娘跑到这山里来采茶,我只说了一句千中取一,她便足足在这里守了整整一个月,每天都是第一个背着背篓往山里去的第一个,风雨无阻。”一位茶农说完这句话之后,杜清源这才明白当年是怎么一回事。
杜清源看着碗中飘起来的片片花瓣,一句自己都觉得难堪的话在嘴边忍了很久,带着臊到耳根的话从嘴边里面吐了出来:“师妹,你知道,我......”
“我曾经把自己的全部都恨不得交给对方,好像别人并不领情,还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现在我发现当初的自己真的好傻,这样做不但没有换来这人的任何好感,反而让自己一次一次的被伤害,我都在那人身上浪费这么多年了,我决定以后为自己而活着。”杜文君说完,以一种极尽美态的姿势将那碗香茗送到嘴边轻呡了一口,将这一切收入眼底的杜清源原本复杂的内心变得更加聒噪,他很想拖着步子离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师妹,脚上却像灌了铅,怎么也迈不出去,他怕离开这里,两人之间的情意也许从这一天、这一刻起就会断开。
把茶碗放回桌面的杜文君看了失魂落魄的杜清源一眼,内心稍稍悸动了一下,调整了一下语调,沉稳的说道:“吴永麟到底是不是周侗的关门弟子,我是相信了,至于你信不信,就要问你的内心了。他的本事你是看见了,当时的那一幕你我自认都没有他那样的本领能做到。不管他是不是周侗的弟子,如果你还想多活几年,我觉得这样的人你最好别去惹他。”
“难道就任凭他把吐蕃的那一切在大理再次重演?我做不到,做不到......”
“我言尽于此,师兄以后务必多保重。以后如果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希望师兄就别来打扰我清修了。即使要来,希望你光明正大的从前门进来,梁上君子传出去会被江湖人耻笑的。”
杜清源不知道自己怎么从客栈里走出来的,他突然发现天大地大,无处是归家。
刚刚师妹瘦不露骨,顾盼神飞的仪态如印章般在自己的脑海中盖了一个永远可能挥之不去的戳,只是这个影子却是清冷的、没有生命的,相比较原来残留在记忆中那个模糊的印象,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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