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熠看着他,虽然笑着,但却坚定:“在相府里,你是下人,可在我这里,你是助我之人。下人可以赏,但助我之人,要奉为上宾才是。”
兀良浑身一颤,衣熠的话触动到了他的心,如同在他那干涸已久的心里,注入了一股清泉,温润了他尘封已久的心灵。
可他不敢确定,就像一个渴望着糖果的小孩子,在一次次被拒绝之后,已经丧失了全部的信心和勇气,就在此时,突然有个人递给了他一大筐的糖果,并对他说:“给,这是你一辈子都吃不完的糖果。”那么这个孩子绝不会直接去吃糖果,反而会犹豫,他犹豫的,并非是这些糖果会消失,而是不确定这些糖果是不是属于自己的。
“见字如面,
一别月余,不知妹妹在相府一切可好?
自妹妹走后,家中一切安好,妹妹切勿挂怀。
已是近春,庭院里已泛点绿色,青枢每次出门买菜,都会带一株新采的迎春摆在屋内,赏心悦目的紧。
昨日友人上门,谈及春日出游,突然想起妹妹。
尤记当年你我年少之时,也是在春日相携出游,如今又是春游之时,妹妹却已去了相府,出行自不如以前方便,甚是想念。
故送书信一封,以寄思念。
兄。”
只是很平常的一封家信,可衣熠读过之后,却皱起了眉头。
玉瑶此时正好端着食盒走了进来,看到沉思的衣熠和被摆在一旁的书信,心里也好奇了起来。
“姑娘,吃饭了。”玉瑶轻声唤回衣熠的注意。
“嗯。”衣熠点了点头,随手把那封信收了起来。
“姑娘,这信可是咱们小院里送来的?”玉瑶边摆着菜盘,边装作不经意般问道。
“嗯。”衣熠点了点头:“说了一些杂事。”
“杂事?”玉瑶奇怪了:“既无要事,为何还要冒险来信?”
“我只说是杂事,你怎知这不是要事?”衣熠抿了口汤,又忍不住去想那封信里的内容。
“姑娘说的,究竟是何意?”玉瑶摆好菜肴,收了食盒,边为衣熠布菜,边问道。
“给我夹片冬瓜。”衣熠指了指距离自己比较远的冬瓜虾仁,吩咐了玉瑶一句后,才解释道:“你说的有道理,这信里看起来是说些杂事,但依照我对他们的了解,这封信很有可能是借着杂事,把一些关键的事夹在里面了。”
“密信?”玉瑶挑了挑眉,突然压低了声音:“姑娘,这封信在这种时候突然送进来,会不会……”
“这个我倒不担心。”衣熠摇了摇头:“我进相府已有月余,始终未曾送出一封信给家里,若家里再不来信件,倒叫人起疑。而且,这封信里说的也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就是我,也要思虑一二,更何况不熟悉我们的其他人呢?”
玉瑶长舒口气,拍了拍胸脯,后怕道:“还好还好。”
衣熠被玉瑶的举动逗笑了,无奈的点了点她的小脑门,笑道:“你呀,该聪明时犯糊涂,该糊涂时却又聪明起来,该让我说你什么好。”
“婢子就是这么愚笨,姑娘不嫌弃就好。”玉瑶讨趣,又给衣熠夹了一筷子腊肉,“只是姑娘,若是家里有要事,您又没看懂,那该怎么办?”
“你对你家姑娘也太没信心了吧?”衣熠佯装生气:“就凭我这本事,还有什么密秘可以瞒过我的?”
“好好好,我家姑娘最厉害了!您现在呀,就饱饱的吃一顿饭,然后再去破解那个很简单的密信好吧?”玉瑶憋着笑打趣衣熠,两人高高兴兴的吃过了这顿饭,又各忙各的去了。
衣熠窝在贵妃塌上,拿着信,又重新阅读了一遍,这次,她终于发现了一些特别之处。
第一,迎春花。青枢平时虽然会采些花儿回来插瓶,但那都是因为自己喜欢屋子里有些鲜活的色彩,她也都是用心去收集的,可不像信中所说,买菜的时候从路边带些回来。
第二,友人登门。虽然迟尉在书院结交不少友人,可他却从不曾让那些人登门过的,所以这“友人”,应该不会是指书院中的那些人。
第三,春日游。与迟尉同行的春日游,那可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况且还是在大黎时的事。他突然提起这件事,是为何呢?
最后,迟尉又语气隐晦的让自己想办法出府一趟,这定是有什么要紧之事了!
衣熠越想越觉得此事蹊跷,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出府一趟。可自己才刚被相爷启用,此时也正是被相爷观察之时,贸然请假出府,很有可能会让肖相起了疑心,那么,她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有可能会化为泡影,得不偿失。
可家里的信件里,又摆明了有他们无法处理的事情,如此不管不顾,很有可能会错失什么。
正在衣熠犯愁之时,玉瑶挎着篮子从衣熠的窗扇路过,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却让衣熠眼前一亮。
等到了夜晚,玉瑶忙完了里里外外的事,去给衣熠铺被褥时,衣熠才把她的想法说给玉瑶听。
“什么?姑娘您要我回去?”
果不其然,玉瑶被衣熠的话吓到了。
“对。”衣熠点了点头,压低声音道:“迟小将送来的信里,有很多可疑之处,我实在不放心,你就回去替我看看,小院儿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可是……可是,婢子粗笨,怎么能担当的起这么重要的任务?”玉瑶咬着下嘴唇,惴惴不安。
“你只需回去,小院儿里有什么不对的,回来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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