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熠就这么在相府住了下来。
虽然相府前有肖相为她撑腰,后有叶飞飏前后打点着,让她在相府的日子过得很是舒心。但她来了这么些时日,只在初次进入相府时,肖相为她举办的宴席上见过众位肖相的心腹外,其余的日子,他们似乎消失了般,不管衣熠走去哪里,都遍寻不到他们的身影。
就算是她去询问叶飞飏,叶飞飏也顾左右而言他,问的次数多了,叶飞飏只会说“相爷自有安排”这么一句来打发她。
这让她不得不打起万分的小心,去应付周遭的一切异常,玉瑶也为此事四处奔波,却也常常无功而返。
衣熠不敢有什么异常的表现,在外时,常常在外人面前做出欢颜来,只有在夜间,房屋里只剩下她们二人时,衣熠才会卸下伪装,舒缓下自己的精神。
“夫人!”小翠心疼地看着婉儿胳膊上的伤口,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夫人,您伤的这样重,怎么都不跟婢子说啊?”
婉儿刚想为自己辩解一句,可小翠根本就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从睡榻上的角柜里拿出医者留下的伤药,一边细细地涂抹,一边语带埋怨。
“夫人,您这是何苦呢?”小翠的语气很是惆怅:“您平日里性子那么好,一句重话都不会说的人,怎么就在对上大人的时候,会如此不知轻重呢?您瞧瞧咱们前院儿的三夫人和九夫人,哪一位不是嘴巴甜的跟抹了蜜似的,哄得大人高兴,虽然现在她们不再受宠了,可大人一旦有了什么好东西,那都不会忘了她们。
夫人,婢子知道,您是想在咱们大人眼里跟别人不一样,可婢子宁愿您不再受到大人的关注,这样一来,您身上的伤也就少许多……”
小翠说着说着,又忍不住掉下泪来:“夫人,您就听婢子一句劝,收收您的棱角吧!咱们大人不是那种怜香惜玉的人啊!”
婉儿嘴角含笑,心底发酸——小翠,若我就此收敛,你我在府里的地位必会一落千丈,如你我这般无权无势的小女子,落在这满院的莺莺燕燕里,岂不是羊入虎口,自身难保了?
这些话,婉儿从没有向小翠漏出过一句半句,她只是在小翠一遍一遍劝说中,含笑抚摸小翠头顶的绒发,不止是在安抚小翠,也是在给自己安慰——不管前路如何,她还有小翠呢!
“你放心,我有分寸的。”婉儿不想跟小翠透露太多她的这些心思,只是笑眯眯地看着小翠为自己包扎好伤口。
“夫人您总拿这话搪塞婢子。”小翠对婉儿毫不在意的模样有些恨铁不成钢,却又无可奈何,“罢了罢了,婢子说什么,夫人您都听不进去,既然您执意如此,那婢子只有一直陪着您才会放心。”
婉儿在小翠的服侍下躺在了床榻上,见小翠似有放弃的意思,忙岔开话题道:“你今日在外头,可曾听到过什么消息?”
“倒是有一个消息,只是太过匪夷所思。”小翠回忆了下,突然想到了什么,边摇头边嘟嘴道:“王二麻最近送进来的消息越发不中听了,要婢子说,您的体己钱还不若向二夫人那样,多置办些土地铺面充自己的脸,也好过让王二麻子得了去。”
“今儿个,王二麻又说了些什么,竟把你气成这模样?”婉儿看着小翠气鼓鼓的样子,笑的越发开心了。
“王二麻那厮跟婢子讲,说是肖相爷竟然寻了位女先生为谋士,对她极为重视,便是咱家大人和那位叶公子都难与其比肩。”小翠嗤笑着说完,本以为自家夫人也会同她一样开怀一笑,不会当真,可没想到等来的并不是夫人的笑声,而是他的好奇。
“那女先生姓甚名谁?名气怎地如此大?竟然让肖相爷都对她另眼相看,以女子之身被请进相府,而且还高居谋士一职?”婉儿眼中闪过一丝的羡慕,可小翠定睛去看的时候,却什么都没看出来。
“可不!”小翠撇了撇嘴,“王二麻说的话是越来越没个谱了,夫人,要婢子说,咱们可不能再拿钱去便宜他了!”
婉儿微垂眼睑,没有回答小翠的话,反而问起另一件事:“前几日,听说有一位陌生的男子来找咱们大人,两人在书房密谈了许久,你可曾探听到了什么?”
“那个啊,”小翠歪了歪头,仔细回忆了下,“啊!当时婢子没有找对人,什么都没问出来,所以也就没跟夫人您报备。只是最近几日,婢子与厨房庞嬷嬷闲聊时,倒是听说了一些。”
“快讲讲。”婉儿听到这个消息,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床边倾了倾,只是这轻微的一个动作,又惹来小翠一阵唠叨。
“夫人您也别心急,也没什么大事,这个人是外头庄子上的护院,有些许本事,大人便有了将他招进府里头的意思,亲自为他出了个题,说是他能完成的好,就让他进府里头,为大人做事。”小翠仔细为婉儿掖好被子,柔声解释道。
“什么题?”婉儿就不像小翠那样慢条斯理了,着急地看着小翠。
“婢子听庞嬷嬷说,大人是让那护院去暗查一户人家,只要他查的仔细,那这考题便算他过。”小翠说完还点了点头,似乎对自己的解释很满意一般。
“那护院的本事就是这个?查探?”婉儿有些惊诧,要知道,如果这护院真得了大人的青眼,那他定是有什么别人没有的本事。虽然查探也算一种不小的本事,但大人手底下已经有不少善于此计的谋士了,哪还用得着再去外头寻一个?
“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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