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青衣随口问道。
“就是之前曾纠缠过姐姐你和苏姑娘,见你们不从就妄图动粗,却被我家公子当面打脸的那个公子哥儿,因为此事一出,惹的书院内外非议,书院已经将那名歹人给驱逐出去了!所以姐姐,你就放心在这里将养吧!”茗茶一脸替青衣高兴的模样,殊不知他们费尽心机去抓捕的歹人并非是此次劫持青衣的“歹人”。
青衣心里对青枢和玉瑶那两名婢子更是忌惮,她以为现在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她们设计的结果,殊不知,这些全是巧合。
青衣不敢往深处去想,又想到了之前茗茶所说的话,便问道:“茗茶,你说那名歹人是在两日前捉到的?”
“是啊,青衣姐姐。”茗茶有些犯困的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道:“姐姐已经昏睡了四日,茗茶也守了姐姐四日。”
“我竟然昏睡了这许久?”青衣惊诧道。
“是啊!”茗茶再次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语带倦意道:“大夫说了,之前姐姐就身体虚弱,又因为姐姐三日滴水未尽,引发旧疾,别说是昏迷了,能活下来已是万幸,所以姐姐,你就别再想些乱七八糟的,快些睡吧。”
“等下,茗茶,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青衣听着茗茶的声音越来越小,怕他就此睡过去,无人为自己解惑,忙开口阻止他睡觉,自己也快速问道:“既然已经留有线索了,那为何你们寻来的时间如此之久?”
“哎呀!”茗茶无奈的苦叫一声,不耐道:“还不是姐姐留下的那些麻绳的线头太过轻飘,飞的到处都是,我与公子走了许多冤枉路,才终于找到姐姐的。青衣姐姐,不要再想那些有的没的了,安心睡吧!公子已经将那个歹人给赶走了,没人能再害你了!”
茗茶说完,也不管青衣的呼唤,一头趴在桌子上,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沉沉睡了过去。
青衣也没有再难为茗茶,她知道茗茶在白日照顾公子,晚上又在此看顾自己已是累极,便没有继续难为他,自己在心里将她从茗茶那儿听到的所有事情都重新理了一遍,却毫无头绪。
难道是自己想多了?她们真的是想让自己以死谢罪?
青衣轻叹口气,翻了个身再次回忆起她当日在那间废弃的书院所听到的话。
“……她可是想给你留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呢!”
“……你的生死不由我们或是你自己决定,一切都要看老天爷的旨意。”
“……我们自然是一路沿着青衣姐姐留下来的线索找到你的啊!”
“……那绳结被歹人系了好几处,只松脱那一处也挣不开绳索,只会让自己筋疲力竭罢了。”
青衣将当日那两名婢子的话和茗茶的话一结合,突然灵光一闪,猜到了那两人的用意。
贱婢们,你们竟敢戏弄于我?
青衣恨极,她以手握拳,狠狠的锤了一下床铺,一声沉闷的声响响彻在房间内,这声音就如同青衣此时的内心,闷闷的、郁郁的。
“怎么了?青衣姐姐?”茗茶也被这声声响吵醒了,他站在床幔外头关切的问道。
“没什么,只是打死个小虫罢了。”青衣扯了个不自然的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会太过阴郁,在听到茗茶扑到桌面上继续打盹之后,她才暗自咬了咬牙,眼里的怒火就要喷薄而出般懾人。
小蹄子们,你们看我出了那么大的丑之后,心里一定很爽吧?你们且给我等着,待我养好了身子,咱们新帐旧帐一起算!
青衣怀揣着对青枢和玉瑶的恨意,极为配合大夫的要求,连平日里最不喜的汤碗也每每喝的一滴不剩,只求自己快些好起来,可以去寻那两名贱婢复仇!
茗茶见青衣像变了个人一般,如此听话,忍不住将这件好消息告诉了时诺,时诺听了却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之后,便让茗茶继续去看着青衣了。
他可没有忘记,在茗茶生辰宴的当日,青衣对自己说,是因为月萝嫉妒自己与蔓茹的婚约,才会打她、欺负她,可青衣不知道,他自己对月萝有多么信任,他绝不相信他的小月萝会做出如此狠毒之事。
反倒是蔓茹,她都已经离开好些时日了,可怎么还不见祖父来信斥责自己?难道她还不曾与祖父提及此事?
时诺想到这个,眼眸不禁眯了眯,自蔓茹在这水榭居住之后,他见到了许多之前不曾见到过的她,譬如栽赃、陷害,使手段对付那些对他心存爱慕的女子,这一切都让他觉得既恶心又可怕,也让他恐惧着,万一蔓茹知道他心里装进了一个人,她是否会对他的心上人不利?
而那个尚且需要他保护的小丫头,是否有能力去自保?要知道,自己是无法时刻陪伴在她身边的。
他不敢想象失去月萝的情形,为了杜绝此事,他只好忍着不与月萝见面,又用这段时日拼命劝服蔓茹与自己解除婚约,待她好不容易谈妥了,蔓茹也离开了,可她的婢女还是与月萝出了嫌隙。
他不相信青衣说的话,他在这段期间见过太多次青衣将黑的说成白的,将死的说成活的的本事了,他相信,青衣一定是听到了什么,才会对月萝使出如此卑鄙的手段。
他不怕青衣,因为青衣只是个没什么权力的婢女,可他怕青衣的主子——苏蔓茹,因为他知道,现在的苏蔓茹有多么不好对付,她不止暂代苏家的掌家之责,还被祖父当作护身之符,在时家也拥有很高的话语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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