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汝州城,回到州衙。王宵猎下了马,拍拍身上风尘,命把守汝州的姚琪叫来。
姚琪进了官厅唱诺,在下立定。
王宵猎道:“杨进从郑州起兵,穿过嵩山而来。现在到了哪里?有什么动静?”
姚琪道:“禀知州,杨进大军已到伊阙附近,驻扎在鸣皋山。翟太尉带了本部兵马,与杨进夹伊河对峙。两军战了多日,还不分胜负。”
王宵猎点了点头。又问:“杨进大军前来,必然搅动一方。汝州有什么动静?”
姚琪道:“现在还没有大事。不过是一些游手闲人,有跑去投杨进的。几十人罢了。”
王宵猎道:“汝州治下可还太平?市面上有没有受到影响?”
姚琪道:“市面一切如常。两天之前,有杨进的游骑到临汝镇,见我们有兵把守,便就退去了。”
临汝镇到伊阙镇不过五十里。杨进兵马不少,游骑四出,是很正常的事。依王宵猎估计,杨进吹得再邪乎,应该也不是翟进对手。双方兵马不少,这一场仗还有得打呢。
让姚琪离去。王宵猎坐在位子上,一个人出神。
现在的天下,王宵猎感觉上,有些像是自己前世打的游戏了。不知什么时候,不知什么地方,就钻出个势力来。就像游戏里面的山贼一样,突然号角一响,就来打自己城池。这些人还不能小视,他们动不动就兵马过千,甚至数万人,简直是防不胜防。
本来估计今年要到十一月才有战事,还有两三个月的太平时间。王宵猎本来打算,用这段时间理清汝州的军政关系。把基础打牢,迎接混乱局面更有把握。哪里想到,刚刚开始整顿吏事的时候,杨进突然就作乱,把战火烧到汝州边。
轻叹了口气,王宵猎站起身。能怎么办呢?有了战事,就只好迎战。从现在开始,一直到来年的秋天,会是汝州最困难的时候。新建的村子,安顿的百姓,都没有产出,只好吃存粮。自己的措施,从军队到地方,都惹出了不少的乱子。
存粮那么好吃的?战乱时候,本来就没有多少,哪里经得起这样消耗。王宵猎都担心,转过年到了青黄不接的时候,只怕自己都要饿肚子。
地盘什么时候稳固,军队什么时候整顿完毕,王宵猎的心里都没有底。但他知道,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能停止。只要自己完成了,后面发展会越来越顺。
程押司离了衙门,向自己家走去。
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程押司身边,随时都有几个人使唤。走到哪里,都是前呼后拥。王宵猎整顿吏事,逼着众人把以前的事情交待清楚,这些待遇都没有了。而且说的很清楚,如果有人再犯,绝不轻饶。虽然事情交待清楚之后,王宵猎答应既往不咎,吏人们还是提心吊胆。
到了家门口,就见门边一副挑子,里面装着莲藕。旁边一个汉子,戴着大范阳笠,靠在墙上微闭双目。现在正是秋藕上市的季节,程押司也没多想。
到了门前,旁边的汉子突然低声道:“押司这些日子可好?”
程押司转过头,上下打量了一下那汉子。道:“看你面生,我们以前认识?”
那汉子微微一掀范阳笠,露出个脸,低声道:“在下郑又明。”
程押司吓了一跳。忙左右看看,见没有人,才道:“你如何敢进城?知州下了文书,要取你的性命呢!知情不报的,一律同罪!”
郑又明低声道:“押司要用我的性命去换富贵吗?”
程押司听了不由叹气:“我们是过命的交情,我怎么会做那种事?只是现在非常时期,城里对我们这些吏人看得紧,不能有半分疏忽。你如何就敢进城来?”
一边说着,一边打开房门,请郑又明进来。
到了客厅坐好。程押司去点了茶,端了过来请郑又明。
郑又明端起茶,四下看看。道:“怎么押司家里,现在连个使唤的人都没有?纵然现在没了以前的进项,不过官府加了俸禄,雇个人不算什么。”
“你知道什么!”程押司满脸愁容。“现在雇人,不像以前那么容易了。你逃走之后不久,知州便下了一封文书,要求各城把受雇于人的人都计算清楚,成立个行会。说是官督民办,具体什么章程还没有定。我们这些吏人,现在被盯得紧,哪里还敢雇人?”
听了这话,郑又明道:“这个知州,真是不让人活!他的阿爹王进士,是汝州有名的大善人,怎么就有这样儿子!家里雇个人使唤,有吃有住,家里还有钱拿,多少贫苦人家求之不得的事,怎么就碍了他的眼?好了,现在州城里,还有什么事是随便做得的!”
程押司苦笑:“依我们看来,新知州治下,想做什么都难。”
说完,在那里不住摇头。王宵猎到汝州几个月时间,官府的规矩从上到下天翻地覆。像程押司这种数代老吏,极不适应。偏偏王宵猎手中有兵,一言不合,就刀兵相向,谁敢乱说?
对于百姓来说,王宵猎怎么折腾,也比周围兵荒马乱的地方好得多。而且王宵猎的政策,基本只折腾官员,百姓们还有好处,为他叫好的人不少。没有了朝廷政权支撑,地方官吏能做什么?现在带兵的王宵猎就是土皇帝,告状都没有地方。
见程押司垂头丧气地样子,郑又明放下茶碗。凑上前来,低声道:“押司,难道就这样被一个毛头小子压制住,任他为所欲为?”
程押司道:“不然能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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