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就有点绝望了,只有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去前台询问大会议室在几楼。
前台小姐按照惯例,先拿出笔让她登记了姓名和联系方式,素问正埋头在本上写,忽然大屏幕里的背景音一变,变成一个周正死板的男音:“现在向大家公布一则消息,经过今天下午临时召开的特别股东大会……”
一时间,在大厅工作的每个人都停下手里的活,仰望向大屏幕。素问拿着笔的手也停下。
屏幕里发言的男人是董事会秘书,他把刚才结束的特别股东大会的内容简要叙述了一下,说到底,就是向全体员工宣布,闰华易主了!
素问没想到萧溶这么快就昭告天下,手中的笔突然脱手,滴溜溜从桌面滚下,前台叫了她一声,她没反应,对方只好碰碰她,说:“小姐,可以麻烦你把笔捡起来一下吗?”
“啊……对不起,不好意思。”素问这才回神,慌忙道歉着,弯下身去。
低头的那一瞬间,只觉得眼睛里酸酸涩涩的快要忍不住了,终究还是来不及吗?
那陆铮现在在哪里,他……怎么样?
把笔还到前台手中,对方看她登记到一半,问她:“小姐,您还要上去吗?”
“不了……”她摇摇头,若有所失的转身,正要离开,大厅里忽然起了一阵喧哗,电梯门打开,从中走出的,赫然是西装革履的萧溶,身前身后,自然是众星拱月般的溜须拍马之辈。
“萧少,我已经在柏悦订了位,您开了一下午会也累了,不如过去休息休息喝杯茶?”
萧溶的脚步稍停,回头打量那谄媚之人:“姚经理,你这话可说错了,开了一下午会,最辛苦的是大家。既然已经订了位,就不要浪费,大家一起过去吃顿饭聊聊天,我待会还有事,姚经理你就代替我好好招呼大家吧。”
没拍上新老板的马屁,姚经理笑得一脸都成了猪肝色:“好的,一定,一定。”
这就是那帮和陆铮一起奋战过的“公司元老”。
素问心生悲凉,在旁边冷眼看着,萧溶被众人簇拥着,倒是没发现她。
等到人走的差不多了,素问发现并没有在这些股东们中间看到陆铮的身影,这时候,她看见一个人手里抱着个纸箱子,垂头丧气的走出电梯。是徐特助!
看这样子,八成是公司易主,徐特助也不想干了。
她赶紧走上去,徐特助认出她来,欣慰的叫了声:“聂小姐。”
她点点头,问:“陆铮呢?他还没下来吗?”
徐特助一怔,慢吞吞的说:“陆先生今天并没有来参加股东大会。”
素问愣了两秒钟:“你说什么……他没来?”
好半天,她只是莫名的想:陆文漪不是说他会来处理的吗?为什么会缺席呢?
徐特助看她一脸迷茫的样子,也叹了口气,说:“陆先生大概也知道自己难以力挽狂澜,所以就……”
仿佛一道惊雷闪过,素问忽然间明白了什么,立刻拨开徐特助往外跑,徐特助抱着自己的大箱子,追了两步,素问忽然又停下,转过头问他:“你知道陆铮的外公葬在哪吗?”
徐特助愣了一下,说:“陵园。”
她唰的又冲了出去。
黄昏时分的陵园,太阳下山,满山的松柏郁郁沉沉,看着挺碜人的,出租车司机放下她就一溜烟开走了,这个时间段来陵园,怎么都有点晦气的感觉。
素问本身不是北京人,这里她也是第一回来,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墓园里,努力分辨着方位,她在山下问了守园人陆老爷子的编号和墓碑位置,但上得上来,满目都是差不多的墓碑,并不是那么容易找。
最后终于找到了正确的道路,一直爬到山上去。
路很远,位置十分幽僻,这个月份天黑得还很早,她有点后悔没听从守园人的意见,带着手电上来。她走一阵,停一会儿,其实并没有太大的把握。
她也是忽然想到,陆铮连股东大会都没有参加,这种时候,失去了一切的他,若不想与人见面,最大的可能,就是躲在这儿,陪死人说话。
想到这,她继续往山上走。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连脚下的路都很难辨识,入了夜墓园里更是空无一人,山上的风声也阴森森的,她开始背上冒冷汗,终于驻足停下,四下环顾,这才看到不远处的墓碑前好像有人。
她心头一喜,快步的走过去,那人似还没察觉她,用很随意的姿态坐在墓碑旁,头抵在墓碑上,像是睡着了。近了素问才觉得可能不是,因为那个人留着一头很短的寸头,可身形明明那么像他。
天光很淡,男人的脸完全被胳膊挡住,她看不清,更不敢冒然上去拨开他的胳膊,毕竟这个时候睡在墓园里的人,如果不是陆铮,就可能是醉汉或者更糟……
她试探的叫了声:“陆铮……?”
那人完全不动。
她于是走过去探下身子,推了他一下。
手碰到他的那一刻,她像过电般一颤,顿时紧紧攒住他的胳膊,跪下去摇醒了他,小心翼翼的问:“你怎么在这儿呢?”
男人沉默的坐起来,拿开胳膊,这下素问看清了,果然是陆铮!
而他只是很茫然的抬头看了她一眼,似乎不认得她似的。
素问心里“咕咚”一声,仍旧平静的看着他说:“我找了一整天了,打你电话也不接……我给你的留言你听到了吗?我很担心你,我……”
陆铮仍旧没有理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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