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斯塔。”我面不改色地回道。
“姓呢?”她追问。
“洛夫克拉夫特。”我现编了一个姓。
“听上去不像是编的嘛。”
“你也是。”
正当我们说话的时候,又有人进入了快餐店。
*
我与亚当同时看了过去。
来人身穿一袭造作的黑色风衣,戴着墨镜和蓝色口罩,顶着个明显是假发的红色碎发头套。
勉强能够通过外露的皮肤看出来,那是个黄种人男性,并且毫无疑问,他非常不希望让人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甚至能够坚持穿着这种令人不忍直视的衣服走入快餐店。不过话又说回来,虽然这作为“伪装打扮”来说是有点,不,是相当低劣,但仅仅从遮掩自己真实身份的角度上来说,倒也确有奇效。
柜台后面的服务员看到他,一瞬间流露出了路人在大街上目击到coy狂热者的反应,但很快咳嗽一声,收敛起来,然后似乎又陷入不知道是否应该上前搭话的纠结中。
而亚当则抬起了手,仿佛对那身奇装异服毫不介意,对来人招呼起来,“这里,在这里。”
后者迟疑了下,旋即走了过来,坐到亚当的另一边,开始盯着我看。
“他叫‘长谷川’,就是我之前说的客户。”亚当对我说,“同时也是一名灵能者。”
“你好。”我对他点了点头,同时想到,虽然这肯定又是一个假名,但不出意外的话,这个灵能者应该是个日本人——不,“日本人”是前世地球对其的称呼,在这边的世界,应该叫作“樱花地区居民”。
然后,亚当又向他介绍起了我,还用了我刚才报出来的假名,脸上甚至带着促狭的笑意,“这位是‘哈斯塔.洛夫克拉夫特’先生。”
“多谢你的介绍,‘索尼娅.香格里拉’小姐。”我反击道。
与此同时,从刚才开始,这位打扮相当之可疑的“长谷川”就一直紧紧地盯着我,由于隔着墨镜,我也看不清他的眼神,可还是有种被人狠狠盯着的感觉传达了过来。虽然与人说话的时候不可以东张西望是常识中的常识,但他的盯法却过于富有侵略性,让人感觉很不礼貌。
亚当也递给他一杯奶茶,他随手接过来,对亚当点头致谢。
然后喝了一口,看着我,说出了他的第一句话,“真的是你杀死了羊皮杀手?”
“是我。”我回答。
“你骗人!你连灵能者都不是。”他斩钉截铁地否定道。
“杀死灵能者的方法有很多。”我说,“举个例子,如果亚当刚才想杀你,就可以在奶茶里下毒。”
亚当摆了一个无辜的姿势,而长谷川则依然紧紧地盯着我,“亚当没有杀我的动机,灵能者也不会死于毒素。”
“想要杀你的人,但凡没把脑子忘在枕头上,就不会让你知道他有这个动机。况且,对灵能者无效的也仅仅是正常的毒素而已。”我说。
“这么说来,你能够杀死羊皮杀手,依仗的是暗杀技术。”闻言,他看上去误会了什么,然后又问,“那么,他的尸体呢?给我交出来。”
“在此之前。”我毫无跟着他的步调走的意思,“你们先告诉我,你们在调查的神秘组织是什么,羊皮杀手与其有什么关系。”
他屈起指关节,不耐烦地敲击桌面,“先回答我的问题!”
“一问还一问。”我说,“我已经回答了你的第一个问题,现在轮到你了。”
“你到底知不知道——”他的口吻转变成了威胁,“我随时可以更换一个方式,更加有效率地‘询问’你。”
这个家伙的谈判方式还真是充满了典型的黑色地带风味。
黑色地带的居民们相信,暴力无法解决所有问题,但可以解决大多数问题,而如果能用暴力解决问题,就不会用更加麻烦的方式来解决。
这种行事作风在文明人看起来,自然是野蛮的,缺乏建设性的,甚至是“令人怀疑智商层次”的。
但说到底,如果这些人懂得什么叫作“更加富有建设性的交流”,能够学会“文明地解决问题”,就根本不会沦落到黑色地带了。
黑色地带从来不是什么上档次的地方,有远见的人也绝不会以这里作为起跑线。倘若是仅仅通过“黑暗系的虚构故事”了解到黑色地带的一般人,或许会想象出来一个兼具“暴力美学”和“黑色幽默”以及“邪恶浪漫”的另外一个社会,但实际上:这里只有暴力,没有美学;只有黑色,没有幽默;只有邪恶,没有浪漫。甚至连“另外一个社会”都不是,就是个特别脏,特别臭的地方圈子而已。
我再明白不过,这种时候若是后退一步,就只会白白地交出对话的主动权而已。虽然在这里采取针锋相对的态度,会有种被别人拉低到同一个智商层次的感觉,但我还是必须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不如你用行动来‘解释’一下?”
“很好。”长谷川冷冷地说,“看来仅仅是暗杀了一个用药物觉醒的羊皮杀手,就让你对灵能者产生了什么误解。”他一边说,一边站起来,“现在我就帮助你清醒过来。”
亚当立刻阻止,“稍等一下……”
但没等她说完,长谷川就身体前倾,对我伸出了手。
正当我想着他刚才话中的“药物”一词,并且准备先拆掉他一条胳膊的时候,他倏然脸色剧变,整个人向后倒退,还在惊慌失措之下,不小心被后面的椅子绊倒在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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