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久就有人发现:这家医馆里从来没有大人出没,一直是这个毛头小子坐在柜台处,不是看着医书就是在闭目养神。再仔细观察,人们不难发现:这间店里整日间真的只有这个毛孩子在看店!有一日,一个商铺家出去买菜的主妇在回家时看到这个小男孩儿抱着个大木牌从医馆里走出来,上面的“广告语”墨迹未干:“兰氏医馆包治百病,出手不愈分文不取!”
这主妇一时好奇,就上前打探:“这位小哥,烦请问一下,你这兰氏医馆的坐堂大夫是哪位啊?”
小孩儿抬头瞅了她一眼:“我就是啊!”
这主妇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位小伙计,我问的是坐堂大夫,不是问掌事的是谁!敢问你们这里坐堂大夫贵姓?师从哪家杏林高手?”
“这位阿姨,您没听错,我确实是这儿的大夫,我姓陈,就在这里坐堂。小子拙劣,不曾师从哪位医师,全靠自己自学成才。”
我们的穿越者还是留了个心眼儿的—自己可不能这么早就把便宜师父给卖了!而且他也有所耳闻:岚风云这护国公在整个大令朝是家喻户晓的大宗师,图腾一般的存在,你要是走到大街上说“我是风云大师的徒弟”,路人都少不得要把你当作精神病!
不过,在兰望与主妇的这番对话之后,兰氏医馆有个十岁的、半人半树的坐堂大夫的消息就不胫而走。在小门小户聚集、家庭主妇扎堆儿的江宁街和邻近的街区,各种传言如野火一般蔓延开来。还没过些时日,兰望的医馆门前就热闹起来。
不过让兰望头疼的是这些人来这里不是来看病的,而是来看热闹图个新鲜的!各路游手好闲的懒汉、饶舌多嘴的老妇、满心好奇的稚童,甚至还有单纯就是好奇的良家子弟和横行街面的地痞流氓,全都或三两结伴或成群结队地来到路口的兰氏医馆,探头探脑地向里面张望,一时间小小的医馆门前门庭若市。兰望不胜其扰,要众人不看病就散去,可是这反倒刺激了吃瓜群众的好奇心。胆大一些的开始未经允许就擅自进店,这里看看那里摸摸,兰大少爷秉承着来者就是客的原则耐着性子没有阻拦;更多的人还是饶有兴致地套着兰望的口风,问他各种各样的“医学问题”,譬如背一段《汤药歌》(类似原位面的《汤头歌》,兰望早就从玉简里学会并且背的滚瓜烂熟了)、讲讲药性药理、说说针灸方法什么的,兰望也都本着与人为善的精神一一对答如流。
日复一日,我们的穿越者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只猴子,周围的人们都在逗着自己取乐,就是没有一个人是真的来让他看病的!
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不经意间和那个大妈的一次对话竟然变成了爆炸营销、网络炒作!
不过我们的穿越者就算是再笨也能想明白:医生越老越值钱,谁敢让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孩子来给自己看病?富人再富、穷人再穷,都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啊!更何况兰望没有正经的医道出身,门前的广告口气又那么狂,患者看一眼都能生出不信任感。逗一逗乐可以,真要望闻问切,众人还是敬谢不敏了!
兰丰山早就注意到了这种情况,非得派人来暗中保护兰望,兰望也只能接受。不过兰家父母的担心没有持续多久—有一天,有两个破衣烂衫但却鼻孔朝天的小混混夹在人堆里来到了医馆门口,不由分说就冲门板上泼了一桶狗血,还往门口倒了一大坨恶臭熏天的五谷轮回之物。围观群众们看此情景一哄而散,只有少数几个胆大的还留下来偷偷看热闹。
几个小混混儿趾高气昂,说这江宁街是他们“白虎帮”的“虎哥”罩着的,想在这儿开医馆,必须交保护费!
保护费是不可能交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交的,只能靠打打斗斗勉强维持一下生活的样子。两个地痞流氓一个被卸掉了右臂和左手,一个被打碎了两块膝盖骨,兰大少爷还按着其中一个的头让他把那五谷轮回之物都吃了个干净,又揪住另一个让他把门上的狗血也给舔干净了。
自此之后,兰氏医馆门前又恢复了平静。这回是彻底清静了,医馆门可罗雀,兰丰山和武兰氏夫妇再也不需要担心兰望的安全了。吃瓜群众们一半是被吓的,一半是觉得无趣—人们奇怪的好奇心总是来得快去得也快,新鲜感过了之后便会觉得索然无味。大多数看热闹的人也都有事情操持、有一大家子要养,哪里能来医馆门前天天看热闹呢!江宁街和贵阳街上于是就只剩下低低的窃窃私语,传说着街口医馆里那不会看病却会打人的十岁小孩。
日子就这样转了一个圈儿,又回到了之前的状态。兰望倒也乐得清闲,继续该干嘛干嘛;这样的悠闲日子他还没有享受够呢!
不过,居安思危的道理穿越者还是懂的。有人要杀他、自己双腿的残疾以及父亲母亲只字不提的关于家里的某些事情,都好像悬在兰望头顶上的剑一般。医馆开张有半年多,除了修理了两个小混混、得罪了一个不知道是哪路货色的“虎哥”之外,前雇佣兵什么信息也没收集到,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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