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大夫人眉毛一跳,哭笑不得。
自家婆母这是怎么了?这不是添乱么?哪有一见面就上赶着要收人做义子的?
还来不及开口,杨宗保就忙道:“小人愧不敢当!救人只是顺手的事情,姐姐馈赠我良多!更别提永珠对我也有救命之恩,不过是永珠和姐姐怜惜我孑然一身,才认我做了弟弟和舅舅。”
“小人其实不敢高攀,只是实在孤身一人太久,不舍这份亲情,才厚颜结了干亲,哪里还有颜面给老夫人做义子?”
竟然是拒绝了。
顾家大夫人松了一口气。
若是一般人,听说要被顾家老夫人认为义子,哪里有不答应的?要知道外头想跟顾家扯上关系的人太多了。
恨不得一人在顾家当差,说出去都是全家在顾家当差了。
更不用说那些不知道哪里的出了五服的亲戚,也在外头打着顾家的名号。
如今见杨宗保能断然拒绝,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也让人高看一眼。
不过为了打消顾家老夫人的主意,忙岔开话题道:“这是金壶吧?可怜见的,怎么瘦成这样了?”
金壶进屋后,只觉得满屋子说不出的好看耀眼,香气扑鼻。
更别提看这架势,连舅姥爷都要给人跪下磕头,那就更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
突然听到顾家大夫人问他,顿时脑子一懵,吞吞口水,努力回想起王永珠一路教给他的规矩,几乎是同手同脚的走到垫子前,噗通一声跪下,听得屋里的人都觉得自己的膝盖疼了起来。
“金壶给曾太姥姥请安,给舅姥姥请安!”然后就砰砰砰,十分干脆的磕了几个头。
这爽快劲,这磕头的速度,等顾家大夫人反应过来,让人将金壶扶起来一看,头都已经磕青了。
顾家老夫人看金壶这般实诚,倒是高看了一眼,忙让叫人煮鸡蛋来给揉揉。
一面就叫人看座。
分宾主坐下,上茶水点心。
金壶如坐针毡,屁股只敢挨着椅子边边。
就算上了茶水点心,也不敢伸手去拿,只坐着,连头都不敢抬。
这椅子一看就金贵,就连椅子上的坐垫,也不知道什么做的,绣的花纹精美,还闪闪发光,他生怕自己给坐脏了。
顾家老夫人见金壶拘谨,也不好多问,倒是看杨宗保顺眼,见他行事恭敬,谈吐不凡,也就拉着他说话。
杨宗保有问必答,并不隐瞒,只是当年受得苦遭得罪,也不过是一言轻巧带过。
就这般,也勾得顾家老夫人动了心肠,倒是落下几滴泪来。
还是顾家大夫人看着不像,忙笑着打圆场:“杨家兄弟勿怪,我们老太太上了年纪了,如今越发心肠柔软,听不得人受苦,倒是让杨家兄弟见笑了。”
杨宗保连忙摆手:“不敢不敢!老夫人这是心肠慈和,才能对小民的身世这般感慨,小民感动都来不及,怎么会见怪呢?”
顾家老夫人落了两滴泪,越发心疼起杨宗保来,一叠声的让将见面礼送上来。
给杨宗保准备的是一个匣子,里面放着几张银票和一张房契。
这是顾家老夫人先前准备的,一处小院子,五百两银子,算是谢过杨宗保的救命之恩,还打算,若是杨宗保人还不错,将身边到了年岁的丫头指他,给他成个家,也很对得起这救命恩人了。
可亲眼看了杨宗保后,顾家老太太只觉得这孩子可人疼,再看这房契和银票,还有先前的打算,那简直是侮辱了杨宗保。
因此只摆手,让取了另外一个匣子来。
里面有一块玉佩,顾家老太太取了出来,亲自递给了杨宗保:“这玉佩还是当初老爷子年轻的时候佩戴过的,倒是适合你。”
这样的重礼,杨宗保哪里敢要,连忙拒绝,只看着张婆子。
顾家大夫人简直要疯了,只觉得今儿个自己这婆母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就算真看中这杨宗保,可送出这玉佩去,是不是有点不妥?
只是到底碍着外人在,也不好说,只含笑看着。
张婆子倒是没多想,她心里亲近杨宗保,不拿他当外人,自然觉得这玉佩没什么,也就点头示意杨宗保收下。
杨宗保只得谢过,将玉佩收了下来。
然后是给金壶的见面礼。
金壶到底年纪不大,也还没成亲,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也是有分例可寻,也就是一个荷包里面,装了一荷包的吉祥如意、岁岁平安的金锞子。
金壶还不敢要,只看着王永珠。
王永珠点头示意了,他才磕头谢过后,颤抖着双手将荷包接了过来,沉甸甸的压手。
那荷包装得满满的,将系口的抽绳都撑开了一些,金壶只瞟了一眼,就看到耀眼的金光,顿时身子一晃,只觉得这荷包有千斤重。
顾家老夫人给了见面礼,顾家大夫人自然也不能落后,按理来说,金壶这样的男孩子的见面礼,也该给些笔墨之类的。
只是也知道金壶出身所限,据说识得几个字,会算账,但是不算读书人,送这些东西也是白搭,因此也就随着老夫人,给了一荷包的银锭子,也就是了。
金壶双看着这一包金子,一包银子,眼睛都直了。
满脑子就是,我这是发财了?这得值多少钱?这么多钱,出门会不会被抢?回去后要藏在哪里才安全?会不会遭贼?
张婆子见金壶这没出息的样,忍不住眉毛一条,咳嗽了一声。
金壶立刻清醒过来,再看那金子和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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