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鬼没想到钟鸣鼎竟然会在一着吃瘪之后仍如此好战,不免惊异武士道对困境囚徒恶向胆边生的指导作用,只是他那枚赤火珠价格不菲,莫舒泰这张单子用一颗小赚用两颗必赔,如今钟鸣鼎三两步逼向莫舒泰已越出了青木珠的制约范围,自己没有了必中的把握,实在不敢冒险射出——毕竟他是个生意鬼,不是来做善事的——心中急急盘算了一番成本,反手祭出一枚白金色的珠子,咬咬牙往地上一掷,一道散发出白色光芒的栅栏就在莫舒泰跟前铺开。这枚为莫舒泰拉开了一道防线的珠子名曰白金,一经掷出,可如使用者意,在任意位置(如空中)以任意形状展开总长一丈的法力护栏,可谓之能“画地为牢”。更重要的是,白金珠造出的栅栏,对没有公魂身份的野鬼以及妖物都有攻击性,一经触碰,它们就会遭受强悍夺魄的天罡寸劲的袭击——这也是那鬼会使用白金珠的用意,青木珠的围攻被破是自己棋差一招,但假如钟鸣鼎试图踩着白金栅栏翻到莫舒泰那边,定会被罡劲震得魂不附体,到时再出手赤火珠一击得手——虽然会比预期的成本要高得多,但也算挽回了自己恶鬼界白面小郎君例无虚发的名声。
遗憾的是,钟鸣鼎再一次让那鬼的如意算盘敲崩了。原来那日本鬼表面上一副对莫舒泰势在必得的模样,实则上留了三分力,只靠演技补足了自己攻势的凌厉,此时一见那鬼上当使出后着白金珠,二话不说掉转方向,抢着这个无论是谁无论多短都会存在的懈怠空档,一跃翻过了这道路右侧的墙面,很快就消失在了那户人家的假山园林之中。
‘妈的。’那鬼往一边啐了一口(虽然它是鬼吐不出口水),咬牙切齿道:‘日本鬼子,死了还他妈这么阴险狡诈!白亏了一颗白金珠,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挽回损失,喂小子,你。。’
那鬼说到一半,却瞥见浑身伤痛的莫舒泰早就昏睡过去了,无奈地耸了耸肩,知道自己这笔“驱逐钟鸣鼎身上的野鬼”的生意算是搞砸了,便把手探进衣兜里将莫舒泰烧给他的纸钱取出,高高地举过头顶扬了扬,喊道:
‘别装了三角!我知道你在!’
‘哟呵望哥,还是一如既往的自觉啊~’话音掠过,那鬼斜上方当即燃起一团紫色的火焰,那股火焰先是蜗牛探头一般从两侧和底部伸出双手双脚,随后火势明显减弱,便露出了顶上三个尖角,再是片刻,紫焰燃尽,终于展露了火球包裹着的细小身躯,一个看着约莫七个月大的婴儿笑吟吟地漂浮在半空之中,头顶三个成人手掌长的尖角明晃晃的尤为显眼。
‘放屁!什么一如既往,我出道至今才失手了几次!这次如果不是那个日本鬼特别狡猾,我怎么会。。’
‘望哥怎么会失手呢~小的了解~但是,说句不好听的,万一总是会发生的嘛,望哥你也别在意了~’那三角婴儿油腔滑调,老练地搓手赔着笑脸,看起来相当滑稽。
‘别屁话了!我心情不好!快把钱给收了滚蛋吧!’
‘望哥你这说的哪里话,咱们都是自家兄弟,你心情不好我给你开导开导,应该的嘛~’说是这么说,那三角婴儿倒也毫不含糊,一把就将那鬼手中的纸钱接过,继续笑意不减地直视着那鬼,手上却利落地点起了数目来。
那鬼对这婴儿的虚伪早就见怪不怪,眼睛瞥见他嘴上客气手上却毫不含糊的两面三刀,啧出一声倒也不出言不逊,只是冷冷地等他清点完毕,才开口说:‘行了,钱你也收了,数目你也验了,慢走不送。’
‘呵呵呵呵,好好,要是个个恶鬼都跟望哥一样自觉守法,我们这些管理局的人日子可就太平得多了~那小的就先走了,祝望哥生意兴隆~客似云来~拜拜~’
来时华丽得繁琐,去时只消一阵烟就不见了。柳还望做恶鬼这么多年,跟管理局的鬼们打交道不多,唯独跟这个三角特别有缘,去哪都碰到,碰到就把生意搞砸,自己恶鬼生涯只失手六次,不,连同这次七次,七次当中有五次都是三角来收走的违约业务款,说它不是扫帚星都没鬼愿意相信。
赔了夫人又折兵,柳还望心有不甘却也不做无益多想,只低下身子察看了莫舒泰一番,知道他生命无虞,良心上舒服了一点,刚在想自己是该趁着夜色正深四处飘飘去碰运气接单,还是尽尽江湖义气找人搭救莫舒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就从钟鸣鼎来时的方向传来打断了他的思路,回头一看,只见廖胡带着两个手下匆匆跑到,远远往莫舒泰身上瞄了一眼,便让出一边,让身后的人先上前探查——那人正是一路闯了无数红灯,风驰电掣地从医院赶来的陈树。
‘啧。’柳还望不屑道:‘烦死人的刚走,烦活人的就来了。’
喜欢恶鬼借贷请大家收藏:(m.iuu123.com),爱优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