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文男人站在门口犹豫了很久,还是推门进去了。
房间里弥漫着极重的烟味,呛的人几乎要喘不过气来,斯文男人没忍住咳嗽了两声,白岐看了他一眼就再次把视线放回了面前的电脑上。
白岐又熬了整整一夜,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了近一年了,姜衫怀孕正式住进秦家的消息传来后又严重了些,那两人领证那天白岐破天荒的没去公司,让人开了车停在了民政局对面的街边,从那天后白岐再也没让人传过两人的一点消息过来,只是没日没夜的不停工作,上个月住了两周的院,胃部出血,还没全养好就又搬了回来。
开始的时候白慎还管一管,到后来无论他怎么苛责警告,甚至气急败坏的要不再认他这个没出息的儿子,白岐仍然是始终故我。
再之后白慎也就死了管教的心,父子之间的关系比以前更僵了。
斯文男人看了看桌子上分毫未动的前一天的晚餐,旁边是一整烟灰缸的烟蒂,本就沉甸甸的心又往下落了几分。
“接到消息了,母子平安,生的是一对龙凤胎,现在人还在医院里住着。”
白岐停了手,下意识的在桌上摸索了片刻,见烟盒空了,又从抽屉里拿出了包新的。白岐抽烟抽的凶,上次去医院检查的时候医生就严厉的警告过让他戒烟戒酒,只是白岐哪里会听?
白岐看斯文男人说完并没立刻离开,轻吐了口烟气问道:“还有什么事,快说。”
斯文男人低了头,“秦家已经订了婚礼的举办日期,下月一号,请帖今天早上发了过来,您看…要以什么理由回了?”
白色的烟气掩住了白岐的神色,他沉默的抽了半天的烟,最后才笑道:“回什么回,老头子想和秦家修复关系,做儿子的不能总拆他的台,到时候我亲自去,你备好礼物,记得准备的贵重些,务必显示出白家的诚意。”
“白少…您不必这样…”
白岐不耐的抬了抬手,“没有其他事了就出去吧。”
斯文男人本来还担心白少心里还没把那人放下,从那天汇报过后就一直担心白少冲动下再出了什么岔子。
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玩命儿似的没日没夜熬了一年的白岐从那天起反而正常起来了,定点儿去医院做检查,也不再熬夜,整整一个月的时间一根烟一滴酒都没有沾,到了秦家举办婚礼前,白岐竟基本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婚礼当天斯文男人正要给白岐送熨烫过的衣服,却看到他早已经穿戴整齐的坐在了客厅里,手边是空了大半瓶的威士忌。
“白少?”
斯文男人怔怔的看着他,这情况是去还是不去了?哪有喝过酒再去参加别人婚礼的。
白岐又倒了杯浅褐色的液体,漫不经心的问道:“婚礼几点开始?”
“十点。”
白岐“恩”了一声,示意斯文男人放下衣服。
“时间还早,你先回去,今天你不用跟着,把小刘给我叫过来就行了。”
小刘是白家的司机,人老实又不多话,不该管的事情从来不多一句嘴,平时白岐心烦的时候就会叫他来开车。
可等斯文男人派了小刘到时,白岐却早已经没了踪影,不见的还有他最常开的一辆白色越野,得到消息的斯文男人顿时吓了个三魂出窍!
白少早上喝了快一瓶的烈酒,这情况哪里能自己开车?出了什么事给他一百个命他也赔不起!他忙派了所有人沿途找了过去,只盼着能在白慎得到消息前把白少平安的带回来。
白岐的神智很清醒,他的酒量很大,这么多年鲜少会有喝醉的时候,眼见着下个路口就是通往秦家的车道了,白岐眸光一黯,突然一打方向盘朝着反方向加速驶去。
他做不到。
他还是做不到!
做不到当做一个局外人看着她在别的男人怀里笑的幸福,做不到云淡风轻的展现自己的满不在乎,更做不到面对姜衫敌意的眼神时仍旧自然的去祝福。
车开到了郊区,又开上了高架,车速越来越快,快到迎面驶过来一辆砂石车的时候他白岐甚至没有想到自己该要去踩刹车,下意识的猛转了方向盘。
震天的巨响过后,白色的越野已经全速的冲破了高架的护栏。
剧痛袭来的时候,白岐第一个念头竟然是可惜了这一个月的努力了,他本来想养足了精神免得参加婚礼时被秦亦灏给比了下去,结果没想到竟然会以这样血肉模糊的方式难看的结束生命。
别让姜衫看到才是,陷入昏迷前白岐苦笑着想,那么丑,她更会厌恶自己了。
其实更可能是满不在乎吧。
***
白岐隐约听到有人在哭,细细碎碎的压抑着声音,那声音在他耳边晃来晃去,他被吵的心烦。
这近一年的时间里白岐的脾气越来越难控制,这才是他长期大量抽烟的最根本原因,烟草能压制住些他的暴躁,他还不想在下属心里变成一个喜怒不定的暴君。
罢了,都说祸害遗千年,看来老天这次还没准备收他,用那样的车速对着高架桥撞出去都没死。
“哭什么哭,闭嘴!”
白岐斥责出声,烦躁的睁开眼。
然后他正对上一双肿成了核桃状的大眼,姜衫还在小声的抽噎,见他发火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惊慌。
“对,对不起,你睡吧,我不出声了。”
白岐不耐的神色定格在了原处,不确定道:“姜衫?”
她怎么可能会来看他?她不是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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