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七逗趣道,“您不也是市井野夫嘛,咋了,嫌弃自己的身份了?”
先生吹了下胡子,哼了一声,指着自己,“大隐隐于市。”又指着田小七,“市井野夫。”
田小七撇嘴,竖起大拇指,“您高。”耍嘴皮子,他还不认为这衍州国内外有谁能出先生左右。
虽然他不清楚自己身世,但能感觉到,他应该不是寻常人家的孩子。先生没有刻意隐瞒,却也没明说。田小七也不想花脑筋去想自己是从哪来的,为什么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吃了干粮,田小七拿出猪油,在轴承上反复擦了几遍,按上轱辘,推着走了两圈,感觉顺畅多了。
将剩下的猪油包好,田小八还蹲在地上写字。练习了几次,仍然丑,但好歹写对了。
一夜好眠。早晨田小七醒来的时候还感叹了一下生活的美好。
三人出了城,回头看看金蘭郡,这次离衍都真的不远了。满打满算青云也不过离开了一个日夜,却开始有些想念了。
田小七在前面拉,小八在后面推。先生今天没有躺着,而是坐了起来,面朝后,给田小八讲衍州国的历史。
要说这衍州国距今已经定国五十三年了,原来是从别的国家中分裂出来的。后来经历了四代皇帝,虽算不上国富民强,却比一开始建国的时候强多了。
田小八津津有味的听先生讲。从先生嘴里说出来的和说书的嘴里听来的还是有很大差异的。至少先生说的都是史实,甚至有些都是他自己亲身经历的。而说书的是为了吸引看客。怎么过瘾怎么来,只要大致人物和时间能对上,其他的一律胡诌,并不一定是他们不知道,而是过去的事,就没人关心事情的真相了。
先生粗略的讲完了衍州国史,他也没说的太细,小八不一定能理解。没想到,末了,田小八问先生,
“爷爷,您说这么多代皇帝,哪个是最好的呢?”
先生捏着胡子一愣,反问道,“你觉得最好的标准是什么?”
田小八琢磨一下,好像有点不敢回答,看着先生笑眯眯的,又壮着胆子说,“能让人吃饱…”
先生点点头,“你说的不错。民安的确是评价一个帝君的标准。自古以来不患寡而患不均,并不是让每个人都能吃饱就是良君,而是至少维持基本的平衡。但这还不是最重要的,如果只能让一国保持现有状况,基本毋需多做,民众会按照适宜自身的生存方式去过活。所以选贤与能,稳定社稷,让国家进一步昌盛,才称得上良君。”
从来没人对田小八说过这些,他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他想要再问些问题,却又怕自己问得蠢,让先生笑话。
但先生是什么人,对付田小七那种鬼精鬼精的,他一张嘴先生都能看到肠子底,更何况是田小八。
“你缺少根基,若是想学习,勤奋二字为重,勤问,勤练,勤听,勤讲。有什么想问就问,不要闷在心里自己瞎琢磨。”
听了先生的话,小八问,“您说昌盛,意思是不是打仗。”
“你觉得打仗不好?”
“恩…我不知道,但是打仗不是会死很多人吗,那为什么还要打?和和气气的自己过自己的不好吗?”
先生笑得开怀,“你这娃子倒是有颗天下大同的心。”他本以为田小八受别人欺负,心里应该有很多报复的念头,但从他说话看来,报复倒是没有,可能是仁爱,也可能是怕事。
“是人就难免有贪欲,最简单的例子。如果你吃不饱饭,你就会想着顿顿能吃上烧饼。有了烧饼,你又喜欢吃肉包子。等吃肉包子不成问题了,你就会想别的方法去满足口腹,眼、耳、鼻、身、意,都是人性的劣根,但也是为人的一种滋味。因为贪欲,所以想要开疆拓土。而且就算你不想攻打,别人也会来侵犯你。最好的办法是成为强者,别人都怕你,都听你,由你来制定规则,到时你想大同,也都容易。”
田小八听的晕晕乎乎的,他不知道先生说的大同是什么,只是努力记下,觉得以后一定会有用的。
也不能怪田小八理解不了。在以前这都是讲给君王听的,他一个娃子能听懂甚。
田小七努力在前面拉车,腹诽这老头找了个苗,可算有的放矢了。他这么殷勤耕耘,真是太善良了!
中午到了一个茶铺,田小七三人停下来休息。休息的地点当然不可能是茶铺,而是茶铺对面的树荫。
田小七给两人分干粮,小八拉拉他袖子,指着来时的路,田小七看了一眼,没什么啊。收拾包袱,小八又拉他,蹦出一个字,“狗。”
田小七皱眉,“什么狗?”再仔细看,妈呀!昨天那黄狗咋跟到这来了呢!还潜伏在树冠里!以为他看不见吗!
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有肉能让狗长留啊…按理说这么一条弱狗跟着他,也不会对他们造成什么威胁,但就是不舒服,就跟怕贼惦记一样的。
迅速干掉手里的干粮,田小七拿出猪油,在车轴上使劲蹭几下,然后小步跑到黄狗那里。那黄狗见田小七过来,在原地坐下,田小七看那一幅大爷样,但是觉得这土狗有几分英气范。
“狗爷爷,一路您跟的辛苦!这猪油小的就孝敬您了,别跟了啊。咱可没吃的了。”说着,手伸进口袋里,然后拿出来一摊手掌,示意什么都没有。
黄狗不去看田小七放在地上的肉。其实那肉都有点馊了,人吃了保准会坏肚子,就不知道这狗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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