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前头的宋玙微转过身斜斜瞪了他一眼,心头暗暗诅咒:还要去探视,说不定就是你干的好事!
他是不相信宋琰能乖乖听话地大婚然后去到封地,不过,如今他也受到诸多限制,手里要人没人,要钱没钱,还日日夜夜被影卫防范着,也对宋琰无可奈何。
宁玉凤应喏,往后退了出去。
宋琰迎上宋玙敌视的目光,微微勾起嘴角一笑,宋玙双眼冒火,迅速撇过脸去。
宋琰是真不解,父皇在这个当口儿怎么生病了,听说还是连着不舒服了好几日,看来今日又严重了,连早朝都没法撑过去。
他得趁这机会去探探情形,若是真有个什么机会,他必须得抓住。
若宣德帝病重,那他就能借口行孝伺病,延迟大婚日期,而他若是病得不重,无法上朝至少病也不轻,那他是不是能趁机动动什么手脚,让他病得更重一些,毕竟人病了,可就得吃药。
他如今人少也受限,手底下的那些布置还不够完备,若能不费一兵一卒就拿下宋玙,倒是最好不过的法子。
朝会上众人奏议一阵,寒暄一阵,闲聊一阵,聊到朝会时间结束,个个还依依不舍。
宋琰独自沿着殿外长廊往前走着,忽听身后传来喊声:“秦王殿下,皇上召见!”
乾清宫后殿内,宣德帝支起身子,倚着明黄团花迎枕半靠在龙榻上,黑黄的脸色泛着潮红,看起来更加晦暗,微喘着气,半阖着眼休息。
庄青萱手持着美人捶,轻轻给他敲打着双腿,一面柔声道:“皇上,您别急,或许是巧合也说不定,妾身看秦王,平日里再知礼不过的。”
宣德帝微睁开眼,看着清丽秀美的庄青萱,忽开口冷冷道:“你可不要学那些长舌妇人,不该议的事不要提。”
庄青萱一怔,连忙起身跪在宣德帝榻前,臻首低垂,柔柔弱弱道:“妾身该死,一时心忧皇上,竟妄议朝政,还请皇上恕罪。”
宣德帝口中的长舌妇人,自然是周皇后了。
自打周家被除之后,后宫里头更是严下禁令,一律不得妄议朝政,外戚出仕者不能居至三品。
庄青萱明白,宣德帝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宣德帝本心情不好,此时见她可怜惶恐的模样,登时心软下来,命人扶了庄青萱起身,吁出一口气道:“朕语气是重了些,知道你的心意,快些起来吧。”
“臣妾谢过皇上!”庄青萱眼带泪意,盈盈站起身。
宣德帝正要开口,只听外头传道:“皇上,秦王来了。”
庄青萱忙告退,往垂着帷幕的落地罩后走去。
“宣。”宣德帝眼神又重新冷了下来,从这几日查探回的结果来看,这次的事儿,这个儿子还真脱不了干系。
宋琰刚进到殿内,就觉得气氛不太对,见到宣德帝半坐于榻上,忙跪地拜了下去。
还未等他抬头,就听宣德帝的声音比外头的风还森寒:“宋琰,你可知罪?”
宋琰心猛得一紧,眉毛跳了跳,有些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宣德帝现在就已经知道他们私底下的动作了吗?
宋琰抬起头来,满是震惊地看向宣德帝:“儿臣不懂,父皇何出此言?”
宣德帝冷哼一声,目色森森打量着他面上神情。
他向来是喜欢且欣赏这个小儿子的,可自周家覆灭以来,他又不得不对他多出几分戒心。
毕竟,如今的宋琰,再不是那个躲在贤妃身后被周家打压的孤僻王爷,是可以和太子宋玙正面叫板的人物。
这些年来,他确实办成了不少事,也替他扳倒了周家,可那也不代表,他的羽翼就能肆无忌惮地丰满下去。
自上次程铨提过秦王与安家的关系以来,宣德帝就有些不安,而这次,果然被他发现了端倪!
宣德帝凛然开口:“你可是在十月初九那日,下朝后,与安怀析在承天门广场上说过金猊玉兔香的事?”
宋琰眉心一跳,浑身有些僵硬,脑中迅速转开念头。
宣德帝一直在监视他,在查他!
他对他已疑心到了这个地步!
十月初九,算来就是他问起安大引魂香的时候。
他们二人说话算是平常,可宣德帝又如何知道他在那日提过香?而又错误地认为是说过金猊玉兔香呢?
宋琰百思不得其解,面上却是委屈与愤懑交加,跪地一揖到地:“父皇究竟是从何处听来的谗言,安大人与儿臣乃姻亲,平日里遇见了都会寒暄上几句,儿臣对香从不感兴趣,也不曾问过他金猊玉兔香的事情。儿臣惶恐,一不知父皇为何提起此事,二不知父皇从何处得来这不实消息。”
宣德帝知道的可不止这样,要不然,他也不会对宋琰气愤至此。
他手撑着床榻,半支起身子坐直,冷冷道:“那你如何解释,在你找他说话第二日,安院使就与燕王妃在一品香包厢内商讨制香事宜?而在那之后,没过两日,朕所用的金猊玉兔香就变了香息!”
宋琰更是听得一肚子问号,满头雾水,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宣德帝朝宁玉凤一招手,“你将那绿萼梅端上来。”
宁玉凤朝外头一喊,只见四个宫人端着两盆绿萼梅盆景进到殿内。
宋琰狐疑地回头看去。
宣德帝新近得了两盆绿萼梅他是知道的。
这绿萼梅乃梅中极品,极为难得,多少年来,他也只见过太极殿偏院那株。
这两盆绿萼梅盆景据说乃京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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