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简清迈过了门槛,从外面进来恭敬地朝蒋中林行了一礼,按规矩跪了下来。
简清不愿意跪赵棣,是因为多年受的教育令她做不到屈从权贵。但她心安理得地跪在这堂前,是因为,此时此刻,她要做的事是揭露真相,还无辜清白,为死者讨回公道。
她跪的是“明镜高悬”四个字,这四个字,不是由蒋中林来诠释,这四个字是所有老百姓心中的信仰,而她必须要维护这个信仰。
“大人,请容小的说两句,这位小乞儿名叫郑东儿,是今日一早举报何东来杀人,给县衙递字条的那个小乞儿。”简清说完,朝招红看去,她低着头,双手扶着地面,简清只能看清楚她的头顶,无法看到她的表情。
这个弄玉楼里服侍头牌的丫鬟,看上去很淡定。
嘶!
蒋中林是个傻子,此时也看出来了,这案子越来越复杂了。从自杀到他杀已经够他喝一壶了,后边还要怎样?
但不管怎么说,升迁已是无望了,他不由得开始思考,今年春上去庙里烧香的时候,是先迈左脚还是先迈右脚?
蒋中林走神的时候,史忠接过了话头,他有种预感,这个案子今天应是可以了结了,那个大人应是会放过他了吧,忙问道,“你接着说,发生了什么事?”
“大人,今天早上,草民在河边洗脸的时候,被人诓骗到了城里,那人威胁草民,要草民去给县衙的老爷们送字条报信,说是兴来客栈的那人是被一个叫何东来的给杀了……”
“草民没有,草民冤枉啊!”何东来忍不住哀嚎起来。
“安静!”史忠手上没有惊堂木,只好扯着嗓子喊,把蒋中林喊醒了,他用惊堂木一拍,大堂内外就安静下来了。
毕竟是在大堂上,郑东儿被这番阵势吓得哆嗦,不敢再说了。简清朝她看了一眼。
简清是郑东儿的救命恩人,郑东儿被她的眼神鼓励,全身又充满了力量,她深吸一口气,继续道,“草民迫于无奈,就只好去送字条,原以为会逃过一劫,谁知,他们根本没打算让草民活下去。草民被关在柴房里,要不是简……县尊大人的人到了,草民只怕已经走到奈何桥了!”
简清警告的一眼,让郑东儿临时改了口,好在,大堂内外,无人听出来。
“兰花儿,你可知罪?”
兰老鸨这名字起得不算差,但在这大堂上,被蒋中林这么一嗓子喊出来,带点喜感,大堂外好多看热闹的老百姓都笑起来了。
简清没笑,她斜眼去看兰老鸨,对方略显肥胖的身子抖了一下,“大人,冤枉,草民并不知道这件事,也不知道楼里什么时候多了个小乞儿。草民是开青楼的,要这小乞儿有何用?要也是要大姑娘好侍候客人啊!”
兰老鸨并不知道郑东儿是个女子,不过,这也难怪!
那么,这件事招红是主使?但她只是弄玉楼头牌的一个使唤丫头而已,她的背后到底有没有人主使呢?
“事情发生在你弄玉楼,你想撇得干干净净?兰花儿,还不从实招来!”
两旁站堂正要上来施刑,简清无法接受严刑逼供,她抬头喊道,“大人,这件事的确和弄玉楼的老鸨没有关系,事关兴来客栈的那桩命案,请县尊大人允许小的从头到尾说一遍案情的经过,之后,再予以判决!”
事关命案?
门外,响起了一阵唏嘘之声,紧接着议论声如同浪潮一般,朝着县衙这狭窄的门汹涌进来,蒋中林只觉得脑子在嗡嗡嗡地响,顿时,一阵头晕目眩。
“咳咳!”槛窗后面的咳嗽声传来,声音尖细,令人听着心头发毛。
是宁王爷派来的那个太监,他又想起什么幺蛾子?没看到刚才已经有王爷来打过招呼了吗?最令蒋中林烦恼的是,一直到现在,这太监都没有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他到底想做什么?
蒋中林猛地一摇脑袋,他头一次发现,县太爷这个位置并不是那么好做。
蒋中林决定先听听案发经过,若是能两不得罪那是最好不过,若不能,就只有对不起宋直了,谁叫他不好好当个男人呢?
“简清,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说你要说说案情的经过,难不成你亲眼所见谁杀了死者?”
“大人,何不先耐心听小的慢慢说来?”
“本官今日就给你这个机会,你要是敢胡说八道,本官可不会轻饶你!”
简清懒得理会他,“初三日,申时时分,王璞从南边来,在城门口下了马车,他让车夫去兴来客栈订了房间,自己去了位于左后街钱家铺子右边空置的宅子……”
“那座宅子,初二日有人进去打扫过,后院墙断了一截,有人在院子里用树枝进行了遮挡。”
说得跟真的一样,很多人都不知道该信还是不信了。
“为什么是初一日?而不是初三日,或是初四日?”蒋中林有点讨厌这个小仵作,自作聪明,不耐烦地反驳道。
“县尊,那处院子里,有两棵梨树,左邻右舍家的孩子们喜欢在院子里玩耍,摘梨,过家家,玩些游戏。初一日,小的下衙后,小的弟弟没有回家,小的找弟弟的时候,从那后院经过,那时候,断墙后面没有树枝遮挡。”
有点道理!
里里外外非常安静,许多灵丘县的老人们回想起来,似乎还从来没有人可以把一桩案情剖析得这么条分缕析了。
简直就跟听故事一样,还挺引人入迷的。
槛窗里,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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