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清就喝了一小盅烫酒。
酒质并不好,简清怀疑,这估计是放的尾酒,带点夏天饭菜放久了后的馊味。但,喝过之后,身上暖呼呼的,简清也就忍了。
申时快过了,钱家铺子里只剩了简清他们这一桌。一个青菜饼下肚之后,简清就觉得身上的力气回来了。
外头的风声越来越大,门帘子被人掀开,周参出现在门口,一眼看到简清三人,忙道,“两位大哥,简兄弟,你们在就好,能不能行行好,李捕头喝醉了,赖在我们那不肯走,都这个点了,楼里要迎客做生意,能不能请大哥和兄弟去把李捕头弄走?”
“这他妈跟我们有什么……啊……”
牛二话没说完,一声惨叫,捂着脚,不知道桌子底下是谁踩了他,看看简清,又看看石磙,愤愤的,只要知道是谁,他一定扑上来咬死他。
“周哥,我们这就去。”
“去?去干啥?”牛二还要咕嘟,简清已经拉着他了,三人一起朝外走去。
牛二百思不得其解,但他知道,简清脑子比他好使,而且这小子人还挺厚道的,愿意信他。
一路上顶风冒雪的,好容易到了弄玉楼前,老鸨已经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地迎了出来,“说是来查案的,查什么案啊?来了就让姑娘陪,到现在了,还不肯走。一分钱都没花不说,我这倒贴多少啊?查案在姑娘身上查?谁不会啊?”
“唔唔,你这个老东西,你赶我走是吧?我跟你说,杀人的就是你这楼里的姑娘,你看看我,不就差点死在你这里了……”
李实被两个大茶壶拉了出来,周参的身体有点单薄,李实半边身体压在他身上,简清担心会把周参压垮,忙推了石磙一把,“石磙哥,你快过去把李捕头扶过来。”
石磙眉头狠狠皱了一下,简清在旁边低声道,“他现在是捕头,是你们的班头儿,等哪天不是了,再说。”
石磙忙换上了笑脸,迎了过去,从周参那边接过了李实。
牛二不得不效仿石磙。方才,简清对石磙说的那番话,他听到了。虽然,他也挺瞧不起自家班头这副熊样儿,但没办法,简清的话说得对,人家现在还在位置上,回头塞双小鞋,看夹不死你。
三人接了李实,又听了老鸨几句夹枪带棒的话,这才迎着风雪送李实回家。
牛二抱怨道,“这老鸨今天是吃了火药了?朝我们发什么脾气?头儿真是的,这是逮了个好机会,自己在弄玉楼里潇洒一场,害得我们跟着吃挂落。”
“头儿家住在哪里,你们知道吗?”
“知道,右后街那边角落里一片儿,他家里有个母夜叉,我们过去的时候得小心着点。”
是一个婆子起来开的门,应是李实家里请的下人。一看李实这样子,婆子往旁边让了一下,求道,“三位哥儿做个好事,帮忙把我家爷送进去一下,这老婆子可搬不动啊!”
“搬不动就让他睡院子里,天天就在外头灌黄汤,怎么不死在外头算了?”
三人送李实进去的时候,“母夜叉”在房门口晃了一下,穿一身粉色的中衣,披着一件大袄,露出隆起的肚皮。
原是怀了孕。
简清是个女人,有点能够理解这女人了。怀身大肚的,老公在青楼里嫖妓,简清对李实就有点反感了。
“母夜叉”不许把李实搬到房间里去,牛二和石磙就不得不将李实扔在了堂屋里。两人着实是松了一口气。
风越发紧了,零星下这小雨,气温骤降。这在大同府,可不多见。
简清裹了裹身上单薄的羊皮袄,心里想着,什么时候能吃饱穿暖啊?
走出几步远后,三人分手,各自回家。简清这次没有从弄玉楼的门口经过,而是从城东的巷子里经过,走县衙的后街,路过钱家铺子的时候,她放慢了脚步,细细地打量钱家隔壁的这座宅子。
是这家吗?
占了两个门面的脸,临街是一座倒座房,靠右边是两米宽的一个宅门,朝街面伸出sān_jí台阶。
简清朝台阶走了两步,青石台阶上覆上了一层薄雪,黑漆大门并不起眼,上面的铜质辅首生了一层铜绿,但借着街上微弱的光,衔环却又很光滑。
如果是在二十一世纪的话,只需要看看,衔环上有没有留下指纹,是谁的指纹即可。但现在,这辅首对查案就没有任何帮助。
简清回到家里的时候,弟弟已经睡了。母亲坐在炕头等她,见她回来,连忙下地要给她做吃的,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酒味,崔氏很担忧,“又去喝酒了?”
“石磙请的客,他有求于我,我就喝了两小口。太冷了,喝两口就驱寒。”简清知道母亲在担心什么?
简清前世是在孤儿院长大,党和国家把她抚养长大。孤儿院里虽然也有兄弟姐妹,一起长大,感情深厚,但那种血脉相连,血浓于水的感觉,她感觉不到。
这里,虽然贫寒,但简清并不是耐不住贫寒的人,有爹娘,有弟弟,这种感觉还是很好的。
崔氏果然放下心来,她脸上露出了笑容,“还给你留了一碗肉丝面,这一夜漫长,我还是给你端来,你自己吃了吧?”
简清愣了一下,哪里来的肉丝面?
崔氏已经将面从锅里端了过来,看到上面堆的肉丝,简清这才感觉到,今日屋里的温度似乎高了一点,应是炕烧得很旺。
家里似乎有了进项,可是,哪里来的?一直以来,除了仵作这个职业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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