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李宗闵的死党和密友,杨汝士紧随盟友的步伐,一前一后的离开了长安。不过,他得到的官职更低,是县令,小小的县令。曾经呼风唤雨的长安权贵,如今跑到偏僻的开江去做一个小小的县令,你让他情何以堪?
作为攻击的发起者,段文昌神清气爽的离开了长安。在他装满金银珠玉的宦囊中,还有一幅幅来自名人的字画,价值连城的名人字画。远离了长安的是是非非,也就远离了公众的视野。远离了公众视野,也就最大限度地规避了被对手反攻倒算的风险。现在,段文昌可以笑了,心满意足的笑了。
是的,段文昌很得意,因为他离开京城前的最后一击,既如愿以偿的出了胸中那口恶气,又成功脱身,避免了对手的反击,还捎带脚发了一笔横财,一笔大大的横财。你说,他会不会乐开了花?
没错,段文昌才是长庆元年贡举案的受益者,而且,是唯一的受益者。只是,害苦了他的联邦,傻乎乎的元稹,还有,同样傻乎乎的李绅。
利用天子的宠爱和信任,元稹和李绅联手攻击了李宗闵和杨汝士,如愿以偿的将自己的政敌驱逐出了长安。只是,志得意满的他们,蓦然回首,却惊喜的发现,他们得罪了一个人,一个绝对不该得罪的人,裴度。
其实,得罪一个裴度也就罢了,虽然会有麻烦,很大的麻烦,但他们上面毕竟还有天子,有天皇老子罩着,应该没什么大不了。关键是,在得罪裴度的同时,元稹和李绅还得罪了其他人,不是一个、两个,而是一群、一大群,因为那是一个阶层,一个拥有很大势力的阶层。士大夫阶层。因为,从根本上讲,整个士大夫阶层都是科考潜规则的受益者,元稹和李绅是规则的破坏者,自然会引起他们的不满。从此,在长安,本就孤立的元稹和李绅,处境将更加的艰难。
这是一场无事无非的官场倾轧,控造双方都怀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和企图。参与作弊的被告,固然应该受到谴责和惩罚。请托未遂,恼羞成怒的段文昌和李绅,似乎也难言正义。只有元稹,披着一层正义的外衣,但其目的似乎更加的龌龊和卑劣。
无论如何,因为钱徽的隐忍和担当,无事无非的长庆元年贡举案,至此终于告一段落,似乎并没有引起更大的风波。长安,将再次归于宁静。其实,不然,争斗并没有结束,而是才刚刚开始。
从此,长安官场成了名符其实的战场,官官相斗的战场。从此,大唐帝国进入了一个崭新的时代,一个官挤官、官斗官的时代。不是你挤我,就是我挤你,不是我斗你,就是我斗你。除了动刀动枪,还动馋动谄,刀枪固然可怕,馋谄尤其难防。在尔虞我诈的官场争斗中,长安,不可避免的走向堕落,整个士大夫阶层的集体堕落。
不过,现在,我们不得不暂时把目光移开,去关注遥远的河北。因为,河北,永不消停的河北,出事了,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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