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而来的保安很快将他们团团围住,他们将如木偶一般失神的司机从驾驶室里拽出来,苏千秋才发现罪魁祸首原来是前两天被司南开除的那个人。
几天不见,那人落得一脸的形容枯槁,他的手被保安反扣在身后,一脸茫然的看着苏千秋。
苏千秋看见他的嘴唇上下蠕动,他似乎想对她说话。
她迎上他的目光,摇了摇头。
那男人有些迷惑,苏千秋究竟是让他什么也不用说,还是……她什么也不想听?
他还没来得及思考其中的含义,就被保安半拖半拽着给强制带走了,徒留下一个满是费解的身影。唯有地上两道深深的刹车痕,暗示着他从心生杀意再到幡然悔悟的心路转折,像是在无声的替他辩解着什么。
司南满脸惶然的开车送苏千秋去医院。
他的车豪华却低调,内里安静的几乎听不见发动机的鸣响,也感觉不到车辆本身的震动。
苏千秋坚持坐了后座,上车后她便一脸颓然的靠着车门闭上了眼睛,一言不发。
司南想起下午办公室里的人对“副驾驶位永远留给妻子”的讨论,像被人照着心窝捶了一拳,半晌喘不过气。
开到一半,司南的手机锲而不舍的响了起来。
车内开了蓝牙,液晶屏幕上瞬时切换成电话模式。手机响了许久也不见司南接听,苏千秋疲惫的睁开了眼,扫了一圈屏幕,上面正写着大大的“叶澜溪来电”五个字。
他大概是怕被女朋友误会吧?
“你尽管接,我不说话就是了。”
司南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略作挣扎,最后还是按下了手机侧面的静音按钮。
他忐忑不安的在后视镜里看了看苏千秋。她还是脸色苍白的傍在车门旁,似乎对这通电话无动于衷。
司南心里涌起了几分失落。
终于把车开到医院,下车前他迟疑了一下,问苏千秋自己能不能走?要不要他帮忙?
苏千秋理所当然的以为他要赶着回家,推开车门自己一脚跨了出去,又回头看了一眼满是血污的真皮座椅。
“你送我到这里就可以了。”她顿了顿,“加油站旁边有个24小时的洗车店,你应该先去洗个车。”
司南满脸愕然的张了张口。他想搀扶她一把,又担心苏千秋抗拒和他的身体接触,会像上次在会议室里那般挣脱他。
略加犹豫的一问,反倒叫她误会了他。
苏千秋形单影只的进了急诊室,医生查看了一圈她身上的擦伤。
“一个人来?”
苏千秋“嗯”了一声。
医生运笔如飞的开了单递给她,“那你得自己跑跑收费处了。”
苏千秋掀了掀嘴唇,扯出一个自嘲般的笑。不是说寂寞的最高等级是一个人住院么?她这也八九不离十了。
拿着单她正准备去交钱,却被人给半途截下。
“你在这等着,我去。”停好车的司南到底是追了上来。
可是苏千秋拽着那张缴费单,垂着眼眸一动不动,仿佛没有想松手的意思。两人一人扯着单据的一角,在半夜时分医院空阔的大堂里僵持。
“千秋……”他喊她的名字,语气中有些无奈。
是这两个字,叫苏千秋蓦然心软。
曾经天天被他挂在舌尖上的名字,此刻听起来却如此陌生。他已经有好久好久,不曾这般亲切的唤过她。
苏千秋的心底无端滋长出物是人非的挫败感。她收回了手,低低的“嗯”了一声。
可是等司南拿着收据回到急诊室时,已经不见了苏千秋的影子。
夜间时分的急诊室,大概是这座城市最忙碌、最喧嚣的地方。不知道哪处出了车祸,急救车一辆接一辆呼啸而至,满身血迹的伤者被担架匆匆抬下车,急诊室里到处充斥着伤患的呻吟和家属的哭声,叫司南的心都揪了起来。
在这个生死交织的地方,司南好不容易才在一堆戴着口罩的白大褂里找到方才开单的医生。
“哦,她说胸口痛,被车撞了是吧?我让她先去x光室排队拍片了。”
等司南找到苏千秋时,她已经拍完了片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等冲印结果。她阖着眼皮,头靠在墙上,整个人疲惫不堪。
医院长长的走廊里此时空无一人,走道深邃而幽静,带着叫人未知的不安和恐惧,将自己的末端隐没在浓浓的黑暗里。
而黑暗的尽头,正坐着筋疲力竭的苏千秋。
原本神色匆匆的司南放缓了脚步,最后慢慢停下。
他站在走廊有光的这一头,静静注视着黑暗那头的苏千秋。
他已经很久很久未曾仔细的看过她了。
她的脸颊依然是他无数次用指尖勾勒过的熟悉模样,可是此去经年,苏千秋到底不再是曾经的苏千秋了。
岁月渐长,她身上的清冷日积月累,最后带出拒人千里的淡漠和寡然。她像是一片流云,匆匆而过,留下几缕百转千回的记忆,便从此淡出他的生活。
此刻,司南很想伸出手指抚平她眉间的紧蹙,也想让出肩膀借她轻靠。她的身影如此落寞,他想要将她揽在怀中,将眉目里深藏多年的苦与怨一一朝她倾诉。
司南的心忽然鼓噪起来,他不得不使劲将它摁住,因为那里头的东西死而复生,随时可能穿破胸膛。
此时他口袋里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再次响起。司南看了看屏幕,终于转过身去捂着听筒小声说话。
“嗯,还没,晚点回。”
“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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