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菜话音未落,身后便传来一道充满磁性、低沉且透着丝丝不愉的嗓音,“你这么夸我,我是不是该感到高兴呢?”
这丫头就算不想要他,也不至于要把他推销给别的女人吧?
香菜不用回头就知突然冒出来的那个男人是谁。
她懒得解释,让藤彦堂误会一下也好。就当是刺激一下他,阴阳怪气的奉承道:“二爷可是大众情人,肯定对这样的赞美和夸奖习以为常了。如果二爷真的高兴,小的我真是荣幸之至。”
藤彦堂目光幽冷。俊逸的面容上似覆了一层薄薄的冰霜,他浑身散发出来寒气几乎能渗到人心里去。
他开口时发出的是雍容的清越低音,却包含了一丝戾气,俨然一副抓到员工开小差的老板架势,“旷工了这么些天。一回来上班就偷懒,我知道脱离百悦门自立门户,但既然你在百悦门一天,就请你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本想刺激一下他,香菜反而自己怄了一肚子火气,她怀疑是不是刺激过头了,明知是自己先挑的事儿,听了藤彦堂这不近人情的话,她还是忍不住想摔盘子不伺候了。
她对着藤彦堂离去的背影一阵拳打脚踢,以泄心中的愤懑。
以往香菜这么没形象。江映雪必定会赏她一对卫生球,但藤彦堂那番话带给她的震愕让她根本没工夫去在意旁的。
“你要离开百悦门?”江映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还以为香菜跟她是同一战线的队友。听说她要脱离百悦门,她顿时有种被抛弃的感觉,很是受伤且愤怒。
香菜迟早有一天会离开百悦门,她早就将此当做理所当然的事,眼下要不是还有些摊子没收拾干净,她早就拍屁股走人了。
“恩,快了。”她见江映雪有些失态的反应,忍不住一笑。“你该不会以为我会一直在百悦门待下去吧,你也知道我们布行开起来了,等到布行的生意步上正轨,真正忙起来了。我哪儿还有功夫跑来当酒保?”
江映雪知道她说的有理,但谁又知道她此刻的心慌,“你走了,荣记怎么办?荣爷、二爷、三爷他们怎么办?”
香菜明白江映雪是在担心有些事会按照她上辈子经历过的轨迹发生,关于这一点,她倒是看的很开。想法也不是很复杂,“只要让苏青鸿坐稳了沪市商会总会长的位置,空知秋不就没机会做上辈子你经历过的那些事了吗?只要那个日本男人对荣记够不成威胁了,我就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必要啦。”
她又劝江映雪,“人活着要往前看,你不要总活在过去里,何况你的那些过去大部分都是在上辈子发生的事情,既然老天爷给你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你可得好好珍惜啊,不要让上辈子的遗憾影响了你这辈子的人生。你好好想想吧,我去忙啦——”
香菜端着托盘走开,留江映雪一人沉浸在茫然之中。她不用操心这个女人的未来,因为她知道江映雪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不过想想江映雪也是个可怜人,心中有很深的执念,偏偏对有些东西求而不得——
香菜刚摆脱了江映雪,就被藤彦堂派来的人传唤。一想到这个男人很有可能在气头上,她心里就有点打退堂鼓,不过想想她的忤逆兴许会更让他火冒三丈,她觉得为了不至于死的太难看,还是乖乖的去领死吧。
一到办公室,香菜就闻到了一股被冰封住的火焰气息,两种极端的温度撕扯着她的神经,让她身上的冷汗跟热汗一块儿往外冒。
香菜用托盘当盾牌,挡在身体前面,如果靠坐在办公桌上的那个男人真的对她喷火,她也好用这一道防护用具降低他的攻击力,让自己少受一点伤害。
在凝重的气氛下,香菜小心翼翼的开口:“二爷,找我有事?”
藤彦堂专注剪雪茄,用似笑非笑的凤眸轻悠悠的瞟她一眼,神色淡淡不温不火,“你刚才对江映雪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
香菜心中小声的怨念着这男人也真是太小肚鸡肠,把她说的话断章取义,还曲解了其中的意思,平时看着挺精明的呀,怎么这会儿智商欠费了?
她眨眨眼,无辜道:“就字面上的意思啊,内敛又不失张扬,我那是夸你呐。”
“你夸我,我不反对,你再想夸的时候呢,请你以后当时我的面说我有多好,但是你也不能乱点鸳鸯谱吧,你不会不知道江映雪是我大哥的女人吧?”
生气还不忘自恋一下,这男人真够可以的。
香菜抱着托盘,拖长音“哦”了一声,“你是嫌弃江映雪不是冰清玉洁之身,我要去告诉她。”
“你——”藤彦堂情绪暴躁起来。
香菜继续天真无邪,“怎么啦,我可是为你好啊,你不是嫌弃她么,我把这件事告诉她,她就会降低对你的好感度,就不会对你动什么歪脑筋啦。”
这丫头说的都什么跟什么呀!
她说的那意思,跟他要表达的意思,完全驴唇不对马嘴好么!
藤彦堂忽生一股无力感,连哭笑不得的力气都没了,“朋友妻不可欺,这句话你听过没有?”
“你大哥跟江映雪不是还没结婚么,再说,他们现在可是在冷战中,你要是真的想对江映雪赶紧抓紧机会,不然等他们和好,你就没戏了。”
“我藤彦堂像是那种趁虚而入的人吗?”
香菜将托盘夹在腋下,仿佛在看一位圣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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