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听起来还算是公平,甚至可以说是条件优渥。但卢修可不敢就这么轻易的和维瑟米尔达成交易。原因也很简单,那就是他信不过他。
别看维瑟米尔汉语言说得很是流利,各种成语、俗语也是信手拈来。但他到底不是正国人,而在卢修的传统意识里,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和他们打交道,是要多带个心眼的。
别说是这种口头上的交易、承诺了。就算是白纸黑字写在书面上的契约都未必可信。没看这几年国际上的各种闹剧吗?连国家信誉都可以不要的,把以国家名义签订的协约当做是擦屁股纸。他除非是傻子,才敢那么放心大胆和维瑟米尔做这笔交易。
“怎么,你有什么需要顾忌的地方吗?”
卢修的迟疑是肉眼可见的,而维瑟米尔见此,也是忍不住的纳闷了起来。他可不觉得自己的信誉会低到让人连这么简单的交易都会怀疑的地步。所以,这肯定是有什么地方出现了问题。
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他还在思考着,卢修那边却已经是给出了答案。
“当然。怎么说呢?我感觉你在算计我们,而既然是算计,说不准什么时候我们就被你给卖了?这种事情,可容不得我多留一个心眼!”
“难道在你眼里,我就这么没有信用吗?”
维瑟米尔苦笑,觉得卢修这纯粹是杞人忧天。他这么大的一个科学家,学界知名人士,怎么也不可能这么打自己的脸不是。但卢修还是摇头。
“哎,话不能这么说。你人嘛,我倒是也勉强信得过。但没办法,你不知道这些年外面发生了什么?总得来说就是,你们这帮子洋人的信用已经破产了,从国家层面上就是这样。现在在我们那边,估计就是一条狗叫的都比你们承诺的中听一点。”
“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开玩笑?怎么可能。你听我跟你说啊,也就是从前几年,新联邦的新一任大统领上台之后...”
简述了一番最近几年国际上新鲜热辣,带着点魔幻色彩的新闻。维瑟米尔的脸色当即就像是吃了屎一样的难看。
“你就是因为这个不相信我的?”
“当然,毕竟你们的肤色是一样的不是。不是我种族歧视啊,是你们教着我种族歧视的。”
摊着手,一脸无辜的表情。这模样看的维瑟米尔当场就想要翻脸的给他来上一拳。
但考虑到一是打不过,二是这外面人整出来的幺蛾子,真要揪源头的话也揪不到卢修的身上。他只能是忍下了这口怨气,同时也是找了个借口的为自己辩解了起来。
“你要明白,伙计。你说的那些人是欧洲人和新联邦人。再把圈子划大一些的话,就是那个以新联邦为核心,曾经用来做两极争霸的联盟圈子。而我,可不是这个圈子的人。我出生在乌克兰,成长在东普鲁士,在莫斯科读的大学。在我还年轻的时候,我所生活的国家只有一个名字,也只有一个颜色。”
“苏维埃?”
“宾果!”
打了个响指,以一种夸张的方式划动着自己的手臂。维瑟米尔也是如同登台表演的戏剧家一样,高声的答复了起来。
“是这样的没错,我亲爱的同志。即便说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即便说那个曾经威慑着整个世界的红色帝国已经坍塌。但在我的心里,苏维埃联盟,才是我唯一的祖国。有一句歌是怎么唱的来着,洋装虽然穿在我的身,我的心依然是中国心...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唱的倒是没跑调...其实我一直想问,你这汉语言字正腔圆的,到底是在哪学的?”
“你说这个啊...当年我父亲是来正国支援建设的科学家,那个时候我和他一起在正国呆过几年,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学会了汉语,并且对正国这个迥异的文明,有了莫大的兴趣。”
“原来还是老大哥的后人,失敬了!”
一码归一码,虽然看不起这几年的白左风气。但当年苏联老大哥对自个儿家的援助建设可是实打实的恩德。是正儿八经让人一想起来就要肃然起敬的国际主义精神。
他可以看不起那群强盗的后代,但不能对这群曾经给先辈们当过授业老师,对正国伸出过援手的老大哥们有丝毫的不敬。所以也是立马的,他就转变了口风和态度。
这也着实是让维瑟米尔有些始料未及的,他愣了半晌,这才哑然失笑道。
“我还以为都已经没有人记得了呢?”
“有些事情是不能被忘记的。正国人讲究以直报怨,以德报德。有些事不能,也不可能被忘记。”
卢修摇头,话倒是说得挺笃定。而听见他这话,维瑟米尔却是嘿然一笑的。
“我应该说一声感谢,因为除了我以外,估计都没有人记得我父亲到底做过什么了。甚至说连我自己可能都有些忘记了,我应该叫维瑟米尔.安德烈.舍普琴科。而不是跟随我母亲的姓氏,叫做维瑟米尔.哈格尔博格。”
“有区别吗?”卢修轻轻的问了一句。而维瑟米尔却也只是摇头。
“当然是有的。因为如果当初我不改这个名字,跟着我的母亲回到东普鲁士的话。现在的我要不在挖土豆,要不就在西伯利亚的冰雪中常埋。那可没办法站在这里,和你聊这些过去的事情。”
“算了,不说这些过去的陈芝麻烂谷子了。说说你吧。怎么,你决定相信我了吗?”
“我说了,正国人有恩必报,有债必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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