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死了么?
那一瞬间,自水帘雨幕下飞掠的刀光,映出了当年景象。
那是她最好的年纪。
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可来自洛阳的一纸诏书,却把这锦绣年华牢牢的锁进了深宫高墙。
“儿啊,宫中规矩森严,切记谨言慎行,莫要为家人招祸!”
父亲的面孔仍是那般威严,语气却带着从未有过的颤抖。
“我儿一去,却不知此生能否再见……”
母亲泪花闪烁,一夜之间便苍老下去,连身躯都变得伛偻。
一眨眼,已是第八个年头了啊!却不知父母现今音容,儿时闺楼旁的那颗桂花树上,可曾还有喜鹊做窝?
“孩儿不孝……”
一滴清泪混着雨水划落。
侯巧文闭上双眼,等待黑暗来临的那一刻。
也算是解脱了罢!
然而便在此刻,她的眼睛又忽地睁开,闪过一丝惊讶和窘迫。
一只手臂突兀的攀上她的腰肢,摸来摸去,甚至还捏了一捏。随即抓住她腰侧的束带,猛的往旁边一拉。
“啊!”
随着一声惊呼,侯巧文被扯着翻入水中,刀锋擦着她的胳膊劈落,“锵”的一声砍在了水下的身影之上。
披风被砍破,露出其下横缀的护甲片。
“东家!”
岸上众人大喊,被几名敌兵围攻的张小虎怒吼连连,疯狂的冲了过来。
东面林中出现了隋军战旗,喊杀入耳。已然奔过山顶的隋军,正追着师仁泰的脚步杀下山来。
跑到外围的李元吉自一名倒地的敌兵胸前拔下一支羽箭,回身弯弓,瞄向师仁泰。而后者也狰狞着面孔,再次举刀劈向侯巧文。
便在这时,水中的人影动了。
水花猛的掀起,灵猿般的身影甩过湿透的披风,带着红色的浪涛飞身起跃,手中战锤高高抡起,携着风声砸落下来。
师仁泰被吓了一跳,正欲躲避,腿弯猛的一痛,却是被李元吉一箭射中膝盖,登时痛叫着跪了下去。
“砰!”
巨大的声响使得整个战场出现了一瞬间的寂静,众人只见某黑心东家手里那把“唬人”锤砸在师仁泰的头顶,却震颤出了水波,随即便猛的炸裂开来。
原来这货在水下晕了许久,漏风的锤子里早就灌满了河水。单说重量,三尺方圆的球体至少能装五百升,四舍五入,便是一吨。
一吨的重量砸下来,就问你怕不怕!
锤头的外壳支撑不住这般碰撞,碎裂开来。炸裂的水花混着红色的血液向外扩散,使得雨幕横飞,向外扩散出一圈红色的波纹。
“哗!”
只一瞬间,红色的血水泉涌一般倾泻在地。就见师仁泰一动不动的跪在哪,数息过后,鲜血便如同决堤一般自头颅倾泻而下,瞬间就染红了半身盔甲。
“啪嗒!”
李大德的手臂不住颤抖,再握不住只剩个手柄的锤子,直接掉落在地。
抬脚把已无声息的师仁泰踹倒一旁,扭头看向还跌坐在水里发愣的侯巧文,便没好气道:“压死了我了你!”
后者诧然抬头,不知为何,已然洗去墨迹的脸庞突地一笑。
讲真,虽然场合明显不对,但李大德还是瞬间走了神。尤其视线,不由自主的开始下移。
这小嘴~
这身段~
哎呀这个腰……
也是对方这会儿的状态太过狼狈,浑身湿透,原本宽大的宫装紧贴在了身上,痕迹尽显。这一瞬间的成熟丰韵,立刻就让某人沉寂了两世的闷骚之心蠢蠢欲动起来。
这个时代的人习惯了早婚,豆芽一般时就成了别人的新娘子,却不知似侯巧文这般对宅男的杀伤力有多大。
李大德的心底此刻满是疯狂的哈士奇在摇着尾巴吼叫撒欢,叫嚣着“快上啊”“搞起来”“嗷呜呜”“吻她”~
他已经在想他儿子的名字了。
须知这是战场,他这般走神,别人却不会。
“将军!”
“师将军!”
“官军来了,快跑啊!”
师仁泰一死,他麾下的亲兵瞬间就没了战心。一部分冲过来抢他的尸体,余者却向两边山脚溃散。
山坡上的隋军也趁势冲出,与侦察队汇合在一起,肃清战场之上的残敌。
最后一个敌兵被张小虎追上,按在泥泞中连捅了数刀,又狠狠的割过脖颈,周围便彻底安静下来,只余雨水落入河面的响声。
“东家!”
“东家你没事吧?”
“三爷!”
乌大宝、冯月娥等尽数扑了过来,把李大德从某种美妙的状态中拉出,上下其手的检查他身上的各种零部件。
“哎呀,去去去!老子没事儿!”
后者有些别扭的向后撅着屁股,两腿内弯,待拍开身前不知是谁的手,却听一名女兵惊呼一声。
“东家你流鼻血了!”
“啊,这个……”
李大德抹了把鼻子,一脸正气的挥手道:“这季节容易上火,没啥大惊小怪的!别管我了,先打扫战场!”
“哦~”
众人转身散开,去寻自己被打飞的兵器。冯月娥走时还瞥了侯巧文一眼,那叫一个意味深长,甚至于猥琐。
这边某黑心东家打发了众人,便解下身后披风,转身走向正蹲在地上捂着胸口的侯巧文,披了在她身后。
后者已然羞红了脸,却未说什么。
刚刚被死亡迫近时都不曾波澜的心脏,这会儿却是剧烈跳动,似乎都能感受到心口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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