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道:“这个工作,不是由你在负责吗?你想怎么处理都由你来做主。你喊我来商量,岂不是多此一举?”
高杰笑着摇摇头,说道:“李毅同志,你是江领导点了名的,要由你来处理此事,在海江市纺织厂的处理问题上,我必须征询你的意见。”
李毅心里暗自沉吟,暗想高杰和我之间的关系,向来不错,今天他特意喊我来商量此事,可见他一定是碰到难题了。
不过,李毅是个讲求原则的人,如果高杰在海江市纺织厂的改革中,存zai原则上的问题,那不管他和自己的关系再好,李毅也是不可能帮他忙的。
想到这里,李毅心里已经拿定了主意,决定先了解清楚情况再说。
“高杰同志,你主持海江市纺织厂的改革,已经有好几年了吧?这几年来,难道你就没有听到相关的风声?如果厂里的整个班子都烂掉了,你难道一点都不知情?”李毅问道。
这是李毅最需要知道的情况,他要先确定,高杰和海江市纺织厂领导班子之间的关系。
高杰苦笑一声,说道:“李毅同志,你也是做过企改工作的,对国企改革中存zai的问题,你比我更清楚。我虽然主持了海江市纺织厂的改革,但只负责企业制度的改革,至于人事方面,我是无权过问的。”
李毅道:“你是说,整个班子的成员,都不是你确定和提拔的?”
高杰道:“海江市纺织厂的人事,当然是在海江市里,现有班子成员,全部都是海江市里指定的。对此,我曾经提出过不同意见。但却没有得到相应的重视。谁叫我们手中没有人事大权呢?没有办法。”
李毅道:“既然你和海江市纺织厂现在的领导班子并没有瓜葛,那你又有什么好害怕的?该查就查,一查到底就行了!”
高杰道:“在海江市纺织厂改革这个问题上,我当然可以拍着胸脯说,我绝对是干净的,我也不害怕什么。可是。流言可畏啊!李毅同志,我主持了海江市纺织厂的改革,那我和这个厂,就脱不开干系!现在这个厂败坏了,不管原因出在哪里,我这个改革者,肯定都将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李毅道:“我想,你是多虑了。你主持了改革工作不假,但你是清白的。你是干净的,现在厂子败落了,和你能有什么关系?”
高杰道:“海江市纺织厂不是小厂,是一个拥有两万多工人的大型企业!这么大的厂子,偏偏在我主持改革之后,就败落了,你说我能脱得开干系吗?肯定有人要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了!这一次,我是泥巴落在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听他说出这么粗鄙的词语来,李毅不由得微皱眉头。同时也觉得高杰这个人可能是真的着急了。
做事情就是这样,你做好了,不一定有功劳,因为这是你的本分,但如果你做坏了,那就一定有责任!
就算你是清白的。可是谁又能证明你当初的清白?
而且,你想清白,其它人不会让你清白!
他们会把责任和屎盆子,往你头上扣,最起码也要把你拉下水!
趟浑水的人越多。分摊给每个人的责任就越轻,甚至达到法不责众的程du,那就万事大吉了!
一个人的责任就是重责,集体的责任也就没有责任了!
处罚也不可能把一个集体,把所有的人全部处罚了吧?
换句话说,所有的人都挨了处罚,也就等于没有处罚了。
李毅对这个道理,当然是深有体会的。
于是,他问高杰:“那么,你想怎么处理此事?”
高杰道:“此事惊动了江领导,引起了中央的关注,我要是不处理好,肯定无法交待。”
李毅道:“这就不仅仅是无法交待的事情了!你要是真的没处理好,你的官帽子恐怕都成问题。”
高杰道:“可是,如果真的查下去,如果真的查出海江市纺织厂整个领导班子都已经腐烂的话,那牵涉到的人和事可就多了!搞不好,海江市里的官帽子,要摘掉一半,东海省里的官帽子,也要摘掉一小半。”
李毅震惊了,瞪着高杰看。
高杰道:“你别用这种眼光看我,海江市纺织厂不是独立存zai的,他们的领导班子也不是孤立存zai的。”
李毅极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高杰道:“我担忧的是,如果海江市纺织厂领导班子腐败了,这肯定只是冰山一角!”
冰山一角,这个词,让李毅感到无比的震惊!
拔出萝卜带出泥!
海江市纺织厂的领导班子,不可能关起门来搞贪腐,这么大的企业,也不可能一夜之间就被吃空,这是一个缓慢的蚕食的过程,参与其中的人数,肯定不会少。
李毅正色说道:“高杰同志,我想,你还是多虑了。首先,我们现在听到的,只不过是两个工人同志的一面之词而已,不能不信,也不能全信,更不能偏听偏信。当务之急,还是先要想办法,了解真实的情况。这比什么都重要。”
高杰道:“了解到真实情况之后,又能怎么样?我手中没有权力,也没有人事权力,叫我去查这个案子,不是狗咬刺猬,无从下嘴吗?”
李毅道:“你是分管工业的领导,同时也是主持海江市纺织厂改革的领导,这个事情,由你去查去办,是最合适的。”
高杰摇摇头:“我觉得我去办这个事情,并不合适,因为我是当事人。相反,我觉得办这个案子,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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