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佳听到此处,立即问道,“这批翎管,溥仪让你祖父一家保管,为的是和谢米诺夫接洽?难不成要把这批象征官位的翎管交给他保管,以示诚意?这赌注押得也太不靠谱了!”
“当然不全是这样。这批翎管,的确是要给他一部分,大约三分之一左右,而且不会涉及其中的几十件极品。给他这些,主要是他夸下过海口,能联系一些国家的势力。就像你说的,象征官位的翎管,可以由谢米诺夫代为表达溥仪对这些势力的诚意。”
“剩下的,自然是由我曾祖父和祖父保管。我祖父其实当年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和溥仪年纪相仿,便于交流,而且又懂俄语,所以是个很合适的人选。当然了,我的曾祖父也是很重要的原因,他虽然是个生意人,但是却和几个军界人物交好,久居京城,人脉广泛,又算是溥仪生母瓜尔佳氏家族中人。”
“而且,这一批翎管,数量多,体积小,零散,又怕被磕碰,所以随身携带是很不方便的。再说了,溥仪还幻象着如果能重登帝位,是要回京城的,暂时留在京城,也是一种寄托。”
“嗯。”文佳点点头,“这么解释起来,几个原因一综合,相互印证,也算能说得过去。看来,这批翎管中的三分之一,最后也没能交给谢米诺夫?”
“没错,这个谢米诺夫,说穿了,就是一个流亡的军政分子,四处流窜,成立过临时政府,后来却散架落单,跑到倭国避过难,之后又回到华夏,兴风作浪。本来溥仪应该是和他说好,让他到京城找我的曾祖父。但是,溥仪离开京城之后,他也再也没去过京城,听说在沪海一呆好几年,不知道干什么秘密的事儿。”
“直到1931年九一八事变之后,才听说他跑到了东北,居然被倭国特务机关雇佣了。我的曾祖父这个时候已经看出了倭国的侵略野心,而谢米诺夫此时根本就是依附于倭国的一条狗,所以说好的那部分翎管,就是他再跑来京城,也决计不会给他了。”
“不仅不能给他,也不能给溥仪了。因为九一八事变之后,溥仪居然从津门去了东北,后来当上了伪满洲国的‘皇帝’。在我曾祖父看来,为了复辟,获取外国势力支持是可以的,但是在倭国的扶持下当一个傀儡,那就是数典忘祖,叛国之举!所以,这批翎管就这样一直为我们关家秘密保管了。”
文佳叹息道:“溥仪复辟清王朝的心,有点儿魔怔了,明明是倭国人侵略我华夏,给他一顶帽子,他居然真的就接受了。”
的确,溥仪即便是被迫离开京城,但是到了津门住了好几年,复辟之心却一直不曾淡化。他在津门的时候,还是不停地拉拢清王朝的遗老旧臣,联系中外政客。谢米诺夫也是他的一条线。其实谢米诺夫不过是一个混子罢了,此人最终的下场是在倭国投降后,被带回去处以绞刑。
诚然,溥仪去伪满洲国当“皇帝”,和倭国人的威逼利诱有关系,但是复辟之心,还是内因。
大长脸却对这一段家传口述史不感兴趣,倒不是因为真假难辨,主要是这说了半天,烟都抽了不少了,还没说到真正关键的节点呢,“那这批翎管最后是到你手上了?又是怎么失去的?你又为何从燕京到杭城定居?”
“我的祖父,上面有好几个姐姐,却只有他一个男丁。而我的父亲也是上面有好几个姐姐,只有他一个男丁,到了我,就是独生子了。可以说是三代单传。我有一个前妻,这翎管的事儿就因她而起。”
老关说的这些事儿,先是涉及家史,后来又到了私生活,的确是很难给外人说。文佳此时也理解了老关的为难之处,恐怕,若不是想让文佳帮忙,追回那批翎管,老关是打死也不肯说的。
而且,通guo这件事儿,能看出老关的一个特点,就是做就做好,说就说透,这件事儿的始末,说得极为详细。
“我的前妻和我是大学同学,本来还是有感情的,不过因为不能生育,所以我们之间慢慢就出现了一些问题。”老关叹了一口气。
这种事儿怎么说呢,按说要是真感情,有没有孩子不应该成为出问题的理由,但是人和人是不一样的,就以老关来说,这三代单传,的确有可能导zhi他因为此事和前妻离婚。
“你们别误会,也不完全是因为这个原因离婚的。我呢,家族观念是重一点儿,但是时代不同了,还是能说服自己的。真正导zhi离婚的,是因为我现在的太太。我和前妻的感情因为无后出现了问题,后来我又遇上了现在的太太,说穿了,是我出轨了。”
“我以前是做什么的就不说了,家里算是一直有做生意的底子,资产也算可以。具体过程也不说了,我和前妻提出离婚,表示愿意分给她一半家产。结果她不同意。”
文佳思忖,就从老关到杭城什么都不干,一住三年,还能出手如此大方来看,家产肯定不少,分一半也是不小的数目了。
“她坚决不离婚,而且居然跑到我的公司、还有我现在太太的单位去闹,最后我们已经没法交流了。后来,我到法院提出了离婚,因为我提出时,我们分居已经超过两年,加上确实感情已经彻底破裂,她虽然不同意离婚,但是法院最终判决离婚。”
“我万万没想到,法院判决离婚之后,她居然偷偷从夹层的保险柜里拿走了那五百多件翎管!”老关露出了十分痛苦的表情,“要不是我挑出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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