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
叶童是西晋神军道痴,潘安更是世间最年轻的知命境大修行者,他们二人是道门最天才最强大的年轻人。
之所以他们会说我死了,是因为他们沉默观看着战斗,确认如果是自己处于西门望的位置,面对着许尘苦心孤诣十五年、从夏天到寒冬的战斗准备,最多只能支撑到此时此刻,便会死去。
风雪城墙上。
叶天明说道:“我从来没有想过,一个第六境的修行者,能够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看来我还是低估了许尘,只是那些莲田里的爆炸是怎么回事?”
大师兄没有说话。
作为兑山宗大师兄,他自然知道那些爆炸是怎么回事,但如潘安一样,他也不会把小师弟压箱底的本事告诉别人。
叶天明望着雁鸣湖方向,沉默了很长时间,缓缓摇头说道:“许尘的手段如果用来对付别的修行者,真是必杀之利器,但想用符与箭还有这些奇怪的爆炸便杀死西门望,依然还是不够。”
雁鸣湖上的雪渐歇,皇宫里的风雪还在继续。
夜雪下的大殿灯火通明,鸦雀无声,自然更没有什么寒蝉鸣叫。
谁都知道都城里正在发生什么事情,所以大殿内外所有人的神情都有些异样,侍卫手握寒冷的刀柄,警惕地驻守在殿外,太监宫女们低着头缓步行走,确保脚掌落地时,不会发生任何声音。
朝阳皇帝今夜没有穿常服,而是穿着明黄色的龙袍,斜靠在软塌之上,手里握着卷书在看,却不知道他能不能看进去。
皇后娘娘坐在榻旁的椅中,往日里温婉华贵的面容,今日却是没有一丝表情,隐隐可以在她的眼眸深处看到担忧和恼怒。朝阳国师李隐和御弟无禅大师,在御榻前平静相对而坐,今日都城里强者云集,所以这两位朝廷最强大最可信任的高人,必然要在宫中。
皇帝陛下缓缓放下手中的书卷,望向殿外夜色里飘落的雪化,望向南方雁鸣湖的方向,清眉微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虽然西门望是皇后不为人知的兄长,但从感情倾向上来说,陛下更希望许尘能够获胜,因为陛下一直以夫子学生自居,那么在他看来,许尘便是自己的小师弟。
“好磅礴的气息。”李隐感受着雁鸣湖那边传来的天地元气波动,说道:“许尘的符箭果然可怕。”
皇后娘娘忽然抬起头来,看着皇帝陛下颤声说道:“集兑山宗后山的智慧,集朝阳之力才打造出来这么一把符箭,难道这算公平?”
皇帝陛下沉默不语,他不想让自己的妻子更加难过。
一直沉默不语的无禅大师,忽然开口平静说道:“算公平,只不过许尘准备的时间更长一些,他准备了十五年。”
说完这句话,他和李隐离开座位,向殿外夜雪里走去,把这座安静而充满了复杂气氛的宫殿,留给陛下和皇后。
大殿侧后方有一方亭榭,亭间悬着一口古钟。
亭檐上积着厚厚的雪,古钟上积着浅浅的雪。
李隐和无禅走入亭榭,站在古钟之旁。
李隐看着南方,深深皱眉说道:“还是不够。”
无禅僧人说道:“没想到你也希望许尘获胜。”
李隐说道:“人的感情倾向是不受控制的,虽说西门望是我道门长老,但许尘却是师兄唯一的传人。”
然后他淡淡伤感说道:“他准备了十五年时间,结果却还是不行。”
无禅僧人伸出手掌轻轻擦去古钟上的积雪,说道:“许尘入符道时,曾来塔问道于我,我也希望他能获胜,但心有所念,事并不能如愿,如果准备的时间谁长谁就能胜,那修行还有什么意义?”
暴雪骤歇,爆炸产生的气浪渐渐平伏,夜风也变得温柔了很多,深夜的雁鸣湖一片安静,湖上夜云渐分露出一道缝隙,几颗星星从那道缝隙中探头出来,好奇地望向地面,想看看先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绝大部分的夜穹还有厚厚的黑云所掩盖,那几颗星辰一现即隐,却洒下了些光线,略可视物,只见雪湖冰面上一片狼籍,凋莲早已碎成粉絮,莲田里出现了数十个幽幽的黑洞,看着令人不寒而栗。
一个魁梧的男子单膝跪在冰面上,跪在那些黑洞前方,他身上的衣衫破烂不堪,不知锲着几十还是几百块铁片,鲜血不停地从他身上淌下,最终流到湖面的积雪上,染得他膝盖周遭的雪地殷红一片。
夜雪冬湖上的殷红,其实更像是黑色。
魁梧男子所跪之地,距离雁鸣湖南岸只有百余丈距离。
许尘站在湖畔的山崖上,盯着湖面。
为了战斗和射箭,他身上黑色的院服,袖管和裤管被侍女用布绳系紧,此时他的身体尤其是右臂在剧烈颤抖,于是黑色的院服在湖风中呼呼作响。
使用箭需要消耗大量的体力和念力,当初许尘只能射数箭,如今修行浩然气有成,能够把箭匣里的十三枝铁箭全部射完,对他依然是极大的负担,再加上湖畔宅院里的数百张符,湖底淤泥里的小铁壶,他动用了自己全部的手段,此时他识海里的念力已经近乎枯竭。
他的眼睛异常明亮,脸色异常苍白憔悴,他的右臂无力到了极点,他的右肩仿佛被撕裂开一般疼痛,他虚弱的随时可能倒下。
但他没有倒下。
他等着湖面上的西门望先倒下。
西门望单膝跪倒在雪湖上,他最终没能挡住许尘最后那枝箭,寒冷黝黑的铁箭,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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