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没有听到回应，十安当下循着声响的位置，慢慢的往那头走了过去，想着到跟前去瞧一瞧。
又走了两步，忽而听到了一声压抑的怒吼声：“滚！”
十安吓了一大跳，而后轻轻地舒了一口气：“渊哥哥…我是小十啊，你怎么样？”
伸手不见五指的，她这会儿跟楚离渊说话，也是有些费劲，
不过确认他在什么位置就好了。
十安想了想，摸索着又往回走走，到刚刚入口的几个门的位置，捡了几个树枝，打算取火。
她力气格外的大，钻木取火也不用什么方法，直接摩擦了一会儿后，便点亮了。
有了光亮，她发现这个山洞里是有放火把的位置，她愣了一下，点燃火把拿在手上，一路走了过来。
路上顺便变亮了山洞周围的火把，倒是也没有将所有点亮，她也怕引人注目，这个位置明显就是有人的。
若是被人发现了倒也不好，仔细思量了片刻，再次回到屋子里面的时候，果然见到了楚离渊。
他此刻正在角落里面蹲着，密闭的空间里面，还能听见滴答滴答的声音。
十安顺着声音看去，是渊哥哥的手，再往下滴血。
这一幕无比熟悉，记得渊哥哥他的娘亲去世的那一个夜里，他也是这样一个人靠在角落里面蹲着，
他平日里高大的身影，坐在地上，并没有全缩在一起，甚至还有些潇洒不羁的感觉…
可是看在人眼里，只觉得有淡淡的凄凉蔓延开来。
他的眼神，空洞又拒人于千里之外。
十安的心一抽一抽的疼，将手上的火把放好，而后小心地往他跟前走：“渊哥哥，你好些了吗？”
楚离渊空洞的眼睛盯着十安好一会儿，才像是机械似的吐出了两个字：“小…十…”
十安听了这话，鼻子有些酸酸的，点了点头，像是平常一般过去扯住了他的衣袖。
下意识地瞄了一眼他手上的红绸子，十安愣了一下。
这个红绸，还是自己去西北找他的时候。他同自己去逛街，随便买的一根系头发用的带子。
十安听说，在末世还没来临以前，很多女孩儿会给自己的伴侣带上小皮套。
便心血来潮，也将红绸子绑在他手上，当时还笑称：“系上我的红绸子，以后就是我的人了。”
楚离渊当时别扭极了，记得他耳朵都红了，也没说话，只是乖乖的任由她系上。
至始至终都没变换个表情。
十安当时想，他一个大男人寄一个红绸子在手上一定不愿意，也存了心，想要逗他玩儿。
可是，他却是极其认真一直在手上戴着。
面前这个男人，从前在十安的脑海里，只是那一张俊脸。
相处到今日，十安道觉得，谁也不如他了。
他，答应自己的事情似乎全做到了。
诚如他所说，他即便是发病了，也认识自己。
十安吸了吸鼻子，晃了晃他的胳膊：“你饿不饿？”
这些时日自己一直都没在他跟前，不知道他有没有好好的吃饭。
仔细想来，应该是没有的吧，
平日里，自己若是不强迫他吃，他都吃不下去，喝口水都费劲。
他这毛病，自打登基之后，嗯…确切的说，是自打他娘亲去世了之后，就不怎么用膳了。
这也是实案，后来才想明白的。一个人忽然之间吃不下饭，一定是因为某些事情刺激到他了。
可是他却从来只字未提，不知道他这肩膀到底扛着什么…
“小十…”楚离渊再一次呢喃了一句，眼神似乎有些焦距了，下一秒疯狂的将十安抱在了怀里。
“这个梦，好真实…”
十安躺在他宽大的怀里，听着他这样的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伸手在他后背拍了拍：“不是梦，渊哥哥，我来找你了。我陪你一起去治病好不好？”
这周围那怪异的声响已经不见了，楚离渊似乎理智也在慢慢的回笼，不过终究是有一些迟钝似的。
听了十安的话，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轻轻的摸了摸她的脸：“不是…梦？”
十安确切的跟着他点头：“不是梦！”
话音才落了，她再一次被纳进怀里。
楚离渊整个身体都在微微的发抖，十安乖乖的任由他抱着，没有再说话。
良久之后，楚离渊忽然道：“小十，你知道吗？我差一点，又将身边的人杀了…
就差一点…”
刚刚，他摸着十五的脖子，下一秒就要将他折断了。
只要再用一点点力气…
他就杀了一个跟着他征战多年的兄弟…
楚离渊后怕，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要一掌将自己打死。
好在，他看到了手腕上的红绸子。
心里隐隐的还有另外一个信念告诉自己，不能死。
他还有太多的事情没有完成，他还有承诺没有兑现…
十安听着他这话，心里不是滋味儿，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安慰他，
只是伸手在他宽大的后背里慢慢的拍着，企图能够让他舒适一点。
有些事儿，不是劝了就有用的。
渊哥哥心里面有一个结，上一次他伤了十六等人后，便不常带着人在身边了，
寻常帝王身边伺候的人，多不胜数。
而他身边伺候的人，只有几个。
后来，还特意让花和尚给他们制了特效的méng_hàn_yào，一闻即倒的那种。
想了想十安，再一次叹了一口气。
察觉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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