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静季这才不再自找难堪,回到了住处,她让人给绿袖端杯茶水,绿袖只是福了福,连水也不喝,转身就走。
“这什么人啊?三姑娘身边的人到底知不知礼了?不过是跟我们一样的丫鬟罢了,姑娘给她脸色是看得起她……”端茶水出来的大丫鬟见绿袖拂袖而去,顿时气得不已,张嘴就抱怨起来。
“住嘴。”容静季大喝一声。
那大丫鬟有些惊呆地看着容静季,从没见过姑娘这个样子,哪怕再生气,姑娘也是一脸的淡漠,何时像现在这样满脸怒容?
她顿时不敢再造次,端着茶水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
容静季不管她,而是径自往内窒而去。
发生这样的事情,侯府里没有一个主子察觉到,毕竟宁安堂那里已经吵成了一片。
傅姨娘的亲娘傅殷氏气得猛扇了女儿几巴掌,大哭着道,“你去把你弟弟换回来,我可怜的儿啊,怎么有个这么狠心的姐姐……”
容傅氏看着这二嫂哭闹,一时间知道是劝不住她的,遂只能对自家二哥说,“二哥,这些年来我对家里也是贡献的吧?”
傅姨娘的父亲低垂着脑袋,家里这些年的开支哪样不是要这个高嫁的妹妹补贴?想到这些,他的态度和软了下来,“这事说到底是我家那臭小子不好,一时喝多了酒,被人听去这才造成了这样的误会,妹妹啊,二哥知道这些年家里得了你不少的帮忙,但代哥儿也是你的亲外甥啊,你真的狠心送他去坐牢?这本是我们两家可以解决的事情,没有必要闹到官府去,妹妹,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对啊,姑奶奶,你就帮帮你外甥吧,把他捞出来,他素日里虽然有些不着调,但到底也是傅家的血脉……”傅殷氏说着说着,就又再度哭了出来。
傅姨娘没有做声,不过还是求救般地看向姑姑,表哥那儿,她现在是不敢去说了,毕竟上次的事情还没有过去,又惹出这一摊子事来,表哥是不会帮她的,能给表哥施压的就只能是亲姑姑了。
容傅氏也是为难啊,大儿子和大孙子还没有从牢里那边捞回来,如今又添了个外甥进去,事情又关系到二房的孙女,这事让她如何向二儿子开口?
不过再难办还是要办,于是让苟嬷嬷到前院等去,无论二儿子何时归来,也要赶来见她。
几个人都没有心情吃饭,全都焦心不已地等着容澄。
容澄回到府里的时候早主华灯初上了,一看到苟嬷嬷在等他,就知道二舅父夫妻俩肯定也在府里,遂连衣服也没有换,直接就去往宁安堂。
一进去,果然就看到二舅父夫妻俩赫然在座,竟意外地还看到妻子容金氏,这些年来,妻子容金氏有多不待见表妹的父母亲,他是知道的,不过转念一想,就知道这必定是母亲的主意。
于是不待母亲发话,他就直接道,“证据确凿了,傅代这牢是坐定了。”
容傅氏一听,险些坐不住,傅姨娘更干脆,直接往后倒,亲娘傅殷氏当即晕了过去,被丈夫抱住掐了好一会儿的人中方才醒来,醒来后就开始号啕大哭。
在场的人里惟有容金氏是最高兴的,越是看倒他们一家难过,她就越是心情舒畅。
“那可是你的亲表弟啊……”容傅氏痛呼出声。
容澄道,“天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他犯了法,就要依法处理。”
这是很冠冕堂皇的话,容傅氏想要直接喝斥儿子别拿这些官话来敷衍她,但转念一想,儿子这么说肯定有原因的,以容家的能力,没有可能连傅代都捞不出来,那肯定是另外有人在施压,至于是何人,她一下子就想通了,目光落到容金氏的身上。
容金氏不解地看向婆母,看她做甚?她可帮不了她娘家人。
“老二家的,这么些年我这个当婆母的可有求过你?”
“不曾。”
“我知道我早些年是为难过你,可我是你的婆母,那也是在教你,我也知道你记恨我……”
“不敢。”
“呵,你嘴里说不敢,可心里是怎么想的,我这老婆子也清楚得很,如今我就求你一回,就算不看别的,只看傅代是你丈夫的表弟的身份,放他一回,可好?”容金氏这话说得低声下气,一改往日的作风。
容金氏却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婆母是不是病急乱投医了?我如何能救得傅家的儿郎?我不过是个妇道人家,我可没有这么大的能力……”
“你有。”容傅氏不听推脱的话,“回去向你爹求情,求他高抬贵手。”
容金氏这下子明白了,肯定是自己送信回去了,父亲给京城府尹那边施加压力,所以丈夫也救不了傅代,除非他这次打算与金家彻底翻脸,比起傅代这个表弟兼便宜小舅子,金家才是正儿八经的姻亲。
如今丈夫的选择显而易见,他是不肯为了傅代放弃金家。
不,也不能完全这么笃定,容金氏转头看向丈夫,容澄却是不看她,而是眼观鼻,鼻观心地坐着。
她明白了,顿时心凉了半截,他也在给她施压,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他是想让她回去跟老父亲说不要插手此事。
当了这么多年容家的儿媳妇,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她以为自己斗赢了傅姨娘,如今想来只觉得可笑至极,关键时刻他还是选择了傅姨娘那个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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