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只是庆元城的一个捕快而已,将桢的帮衬,邓家人却把他当成了天大的官。
“三叔公,我可不敢,这成何体统。”
邓柯却不管,在三和,看职位没用,比如乌林、杜榕、袁步生等人,都还是布政使呢,职位大不大?
当然大了!
但是有人尊敬他们吗?
最重要的还是要看能管多少人!
像韦一山就不一样了,虽然职位低,但是可管着庆元城的几千官兵和捕快呢。
邓柯非常认可民兵大队长王兴的的话:韦一山、刘阚、陈心洛这些人是实权派。
这些人哪怕你攀不上,也不要给得罪了。
何况,他还能攀得上!
而且,看他三叔公眼前这样子,好像还升官了啊?
苍天保佑,以后他邓柯也是背后要靠山的人了?
想当初,他只是拖欠了一点雇工工资,天杀的庞龙,居然敢罚他去做劳改!
那日子过得,真是恓惶啊!
但凡,自己有个靠山,庞龙也不敢那么苛待与他。
“算了,算了吧,”
韦一山无奈道,“看样子,你这是从塞北回来的?”
“回三叔公的话,”
邓柯弓着腰道,“确实是从塞北回来的,原本我等原本是准备帮官军做什么登梯、井阑、投石车之类的,结果这塞北就没有像样的城池,跟土堆没两样,咱们的官兵连钩子都用不上,稍微有点能耐的,三步并作两步也就上去了。
侄孙我这不是太成器,在凉水河架桥的时候让人给射了一箭,刚好在心窝口,包将军体谅我,让我回跟一些受伤的将士一起回安康城修养。”
“没发脓吧?”
韦一山关心的问道。
“请三叔公放心,侄孙也是三品呢,这点小伤不碍事的,”
邓柯笑着道,“可怜的是那些瓦旦人,除了将领,就没几个会功夫的,据说之前都是什么养马放羊的,全是瓦旦这个国汗给硬生生拼凑起来的,被沈将军打的哭爹喊娘。
按我说,根本就不需要官兵上,王爷给咱们民夫发饷银,咱们上就行了。
最不济,也得让那些袁家军、齐州兵下来,全他娘的是拖后腿的,屁本事没有,如果不是咱们三和军去了,早就让瓦旦人给活埋了。”
“不要乱说话,”
韦一山朝着左右看了看,呵斥道,“眼前王爷是摄政王,天下为公,无论是三和人还是齐州兵、冀州兵,都是王爷的兵,你这种话要是让军法官听见了,肯定要治你罪的。”
“三叔公说的是,”
邓柯缩着脖子讪笑道,“不过侄孙也是实话实说,这帮人太不成器了,他们打仗不行,让他们管理冀州、齐州、凉州等地过来的流民,他们又充大爷,跟流民发生了冲突,那些流民差点就造反了。”
“流民?”
韦一山初来安康城,对一切事情不甚了了,好奇的道,“塞北凶险之地,冀州、齐州的流民怎么就敢往塞北去?”
邓柯道,“塞北地广人稀,千里沃土全让瓦旦人给占了,王爷下令,只要去了塞北,不论是什么人,都可以跑马圈地。”
韦一山皱眉道,“地有命重要,那些流民就有那个胆子?”
“嘿嘿,叔公,这你就不知道了,”
邓柯笑着道,“湟水决堤,到处是水患,流民颗粒无收,孙兴这些道士和尚领着人施粥。
这施粥也是有规矩的,施粥棚子一路往北搭,流民想吃粥,只能继续往北走,不然只能活生生的饿死。
直到看到了那能攥出油的黑土,那流民都跟疯了似得,想赶都赶不回来了。
不过,听说一到冬天,活人能给冻死,总归不如咱们三和好,打完仗还是要回三和的,咱们倒是没有什么兴趣,要不然也圈个百十亩地玩一玩。”
“这么多流民确实不好管理。”
韦一山叹气道。
“这倒是不怕,这些流民去了塞北之后,安排他们修路搭桥、挖壕沟、运粮食、看守俘虏、饲养缴获的牛羊,倒是挺不错的,”
邓柯苦思冥想一番后道,“沈初将军说这叫什么以兵代赈,以战赈灾,总之是和王爷的意思,打仗咱们是不怕的。”
“是啊,和王爷说过,咱们不愿意打仗,可是敌人要是想打,咱们也是不怕的,至于打到什么时候,就是咱们说了算了。
这些瓦旦人不知天高地厚,等他们想停战的时候,恐怕也没机会了,”
韦一山说完,看了一眼邓柯道,“你既然身体不适,就好好去修养吧,有什么事就去五军都督府寻我。”
“不知三叔公眼前是......”
邓柯眼前一亮。
他可不是将屠户这种四六不通的,作为三和供应商,在军中厮混了这么久,各种军务他都是很熟稔的。
“何大人抬爱,于前日就任京营守备。”
韦一山明知道这些人是趋炎附势之辈,但是还是忍不住显摆了一下,他父亲早逝,母亲含辛茹苦把他养大,括邓家这些人。
想当年,他母亲找邓柯的父亲邓百顺借碗米,都被拒绝了。
甚至还骂他母亲扫把星,克夫。
“恭喜三叔公,贺喜三叔公。”
邓柯高兴地嘴都咧到后脑勺了。
以后有了麻烦,他是不是可以高喊:我叔公是京营守备,你敢惹老子,不要命了!
想一想就有点小激动啊!
“不值一提。”
想到母亲这些年受的委屈,韦一山便什么兴致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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