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嘛——姜承德晾着你这么久,你的选择就只剩下了我,情况当然不同。”
辛程倒十分坦然,把两手一摊,还顺着她的话说了个是:“所以我不打算跟姜阁老合作了。”
宋乐仪眉心一动,微微蹙拢,垂在桌下的手,不动声色去捏赵盈手心。
赵盈没看她,她也没看赵盈,二人目光都落在辛程身上。
“殿下说我只能选择你,目前看来好似的确如此,毕竟殿下手腕高明,从京城挤走了安王,又拉拢了淑妃娘娘。”
他话音微顿:“可淑妃娘娘不也怀有龙嗣吗?”
赵盈嗤笑出声:“你想试着把宝押在淑妃身上?”
“这不是最没办法的办法了吗?”辛程也托着下巴,那模样像极了宋乐仪方才所做的样子,他好像真就是学着宋乐仪做出来的。
宋乐仪面色微沉,垂下手,眯着眼盯他,眼神也暗了暗。
辛程恍若未觉,仍旧说道:“我知道殿下的习惯。”
赵盈来了兴致,扬声反问:“不妨说说看?”
“殿下喜欢与人做赌,巧了,我也喜欢,所以殿下要不要与我也赌上一局?”
赵盈有一瞬间呼吸微滞,不过调整的很快。
远在河间府的人,究竟是怎么对她的事情了如指掌的?
从周衍到徐冽,她的确都是与人做赌赌来的,可许多细枝末节的事情,外人都不知晓。
他像是把她看透了。
这感觉糟透了。
赵盈面色如常,又径直摇头:“我早已不与人做赌,二公子的消息有些闭塞了。”
“哪有什么消息,殿下是尊贵的人,殿下的事无不隐秘,何人敢窥探天家公主私密事呢?这是大不敬。”
辛程根本就不理会她所说早已不与人做赌一句,那分明就是赤裸裸的拒绝。
他全然不放在心上,自顾自的往下说:“我不过全是猜测而已,观殿下往日行事,觉得殿下与我大抵是一类人,才觉得殿下或许是个喜欢与人做赌的。
殿下想辖制我,拿捏我,其实大可以直说,咱们兜兜转转这么半天,无非不就是这么两句话吗?”
赵盈抿唇一咂舌:“好,我倒喜欢二公子这样快言快语,你肯打开天窗说亮话,那就不要兜圈子。
你想做什么,直说。”
“我若说来京之前,我心中所选,便是殿下,殿下以为如何?”
这话听来没多少可信度。
入京之前心里就有了主君人选,还要给姜家送拜帖,这是什么操作?
反正宋乐仪是看不懂。
赵盈既不说信,也不说不信:“我自然值得你追随,你这样说,我不以为如何。”
辛程心下念了句果然:“依我看来,殿下胜算更大些。”
赵盈便缄默不语,直等他的后话。
他那里既要开诚布公的谈上一谈,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自没什么藏着掖着的:“安王是皇长子,肃国公府世代忠良,百年门阀,可又怎么样呢?
我觉得那整件事,都是殿下手笔。
有人要刺杀殿下,在殿下气候未成时便想先斩断惠王羽翼,殿下便顺水推舟,借势推翻肃国公府,无论此事是否真与肃国公府有关,殿下最后都会达成目的。
而事实也的确不出我所料——扬州府一行殿下查出孔氏一族私囤铁矿,未回京前肃国公府就已被禁军看管,彼时的淑妃孔氏在内宫中的待遇也是一降再降。
直到殿下回京,孔氏一族大厦倾颓,殿下连扬州孔府都没放过,上下三百余口,尽杀之。
殿下狠辣,不留后患,是为君成大器的风范。”
辛程缓了一口气,目不转睛望向赵盈:“我虽远在河间府,可殿下诸般行事皆在我眼中。斩陈冯,除刘孔,殿下朝廷立威,杀伐果决,扬州府一行又尽得人心。
现如今的朝堂上,殿下绝不是半年前那个毫无根基的永嘉公主司隶令。
吏部与刑部牢牢握在殿下手中,宗亲中有燕王,勋爵之家有广宁侯府,那名满天下的玉堂琴,被殿下风风光光接回京,亲自安置。
名、利、势、权,殿下手上,应有尽有。”
最要紧,是她得帝心。
若无天子首肯,暗中授意,牝鸡司晨的大公主,如何能在短短半年时间内于太极殿站稳脚跟。
当初别说沈姜两位阁臣,就是底下的御史言官,甚至是工部一小小侍郎,都敢随意上折弹劾她。
可现在呢?
哪怕是沈殿臣,太极殿上要与她对峙两句,都未必能占得上风。
赵盈在党争一事上,实在是太有优势了。
“你不如说,我是仗着父皇宠爱,得了今日地位,你要选的不是我,而是圣心所向。”
赵盈的语气渐次冷下去,阴恻恻的,连唇边的笑意也凝成了冰。
冰凌一时破碎,碎裂开的冰渣小刀子一般悉数朝着辛程身上打了去。
辛程后背一凉:“我的确真想过,可也要殿下自己有本事,不然你也不过是扶不起的阿斗,不堪入眼。
若连殿下都不成事,那十一岁的惠王就更不必指望。
所以殿下何必动怒呢?”
赵盈仍旧冷着脸:“你既说我动怒,我是不是该叫人把你拉下去仗四十,才好化解我这满腔怒火?”
辛程笑着摇头:“殿下不会。殿下处处得利,占尽上风,可于此事上,从没有人会嫌自己手里的牌太少,所以我对殿下而言,至关重要。”
赵盈深吸了口气,一时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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