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就是非要跟着小沈大人上路。
我瞧着简直不成体统。
倒是小沈大人心最善,饶是这样,还要带上人家一道呢。”
他横了一眼扫向沈明仁方向:“这样来路不明,底细不清不楚的人,你也敢带在身边,随行伴驾,我看你是沽名钓誉上了瘾,失心疯了!”
沈明仁沽名钓誉不假,可这事儿怎么能算得上沽名钓誉呢?
赵盈扯了他一把:“你少胡说,我看你才失心疯,这样口不择言。”
很明显,沈明仁也气得不轻,但他一贯爱重名声,任凭薛闲亭如何出口伤人,他还不了口。
可也正因为挨了骂不能还嘴,心下才更是愤怒。
“殿下不妨评评理,遇上这样的事情,臣怎么能袖手旁观呢?”他说着拱手抱拳,“臣也知道,把这姑娘带着一起上路,少不了要给殿下添麻烦,世子所说也并非全无道理。
可是要臣视若不见,臣也实在办不到。
是以臣想着,不妨把人带上,再派人去打探这姑娘身家底细,倘或真有问题,再打发走就是,若没有问题,就当是救下一条命,也是积德行善的事情。
她是臣买下来的,自然是臣好生看着,不敢也不会让她有半分逾越不规矩的。
但世子爷这样咄咄逼人,说话实在难听!”
更难听的话薛闲亭还没说出口呢。
到底不是和他们一起长大的,沈明仁还是太不了解薛闲亭。
当着这么些人,薛闲亭已经算是给他留了脸面了。
这事儿本来就是他不占理。
她是公主,又是这一行之中品秩最高的,无论有什么事,按尊卑,按规矩,都该先来问过她。
沈明仁倒挺会自作主张。
赵盈背着手,低头看那姑娘:“你抬起头来。”
小姑娘瑟瑟发抖,但贵人开口,她不敢不听,颤颤的抬起了头,正对上赵盈审视的一双眼。
她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更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眼睛。
她有些看呆了。
赵盈也看呆了——
赵澈十三岁那年,她已经同沈明仁成了婚。
那年沈明仁生辰,她为沈明仁大肆操办,赵澈自然也到公主府来赴宴。
宴上多吃了几杯酒,偏又是烈酒,他便醉了。
沈明仁说索性在府中安置,她笑着全都应了他的。
可是第二天起来,赵澈床上就多了个赤身luǒ_tǐ的姑娘。
赵澈慌了神,沈明仁也慌了。
两个人遮遮掩掩瞒不过,把人带到她面前。
那时候多少人盯着她跟赵澈,一丁点的错处就能往死里咬他们。
到姐夫家里赴宴,贺姐夫生辰之喜,宿醉贪杯还睡了姐夫府里伺候的丫头,这样fēng_liú成性,好色失德,还做什么东宫储君!
赵盈恨得想杀人,可那丫头是无辜的,她只好做主,把人送进了赵澈的王府去做侍妾。
那张哭花了的脸,和眼前这张惨白的,毫无血色的柔弱面庞,不就是同一个人!
她记得,把人送进赵澈的王府后,他很喜欢那个女孩儿,除去上朝议事外,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带在身边。
没过两年,赵澈做了皇帝,一登基,不顾百官反对,封她做了贵人。
其实都是做给她看的罢了。
赵盈一直没想明白,到底是什么人能出入她的永嘉公主府不被察觉,不被怀疑,如此往来传递消息,打探消息。
在她不知情的时候,沈明仁和赵澈究竟是怎么勾搭成奸的。
即便是重生之后,她也思索过很多次。
身边可疑的,能怀疑到的,她都考虑过,这个女人当然首当其冲。
只是她本以为这是沈明仁打小养在身边的贴心人,却没想到,事情是这样的。
今天,她终于弄明白了。
“你叫什么名字?”
赵盈的声音是寒凉的,那姑娘显然怕她,打了个哆嗦。
她眯了眼,宋怀雍见状不对,越发往她身边护两步:“元元?”
赵盈深吸了口气:“你不要怕我,我是永嘉公主赵盈,你真的要卖身葬父,小沈大人心善,肯帮你,你要没地方去,自然也可以跟在他身边。
但眼下你是来历不明的人,我不松口,他说了一概都不算,听的明白吗?”
“赵——殿下!”薛闲亭气她这样莽撞,难道三言两语就能问清楚一个人的底细吗?
赵盈二字差点就脱口而出,临到了嘴边才猛然改了口。
沈明仁也愣了愣:“殿下,臣不是……”
“她要是个可怜人,我把她带在身边做个婢女,难道不比小沈大人更方便吗?也省的你同世子打嘴仗,倒耽搁脚程。”
一句话堵的沈明仁哑口无言。
那姑娘被催问了好几句,沈明仁也耐着性子哄了她两声,她才嗡着嗓音怯生生的回了话:“民女魏娇娘,今年十六了,我娘……我娘在我很小的时候就不在了,是爹爹含辛茹苦把我养大,落下一身的病,月前撒手人寰,民女实在没法子了……”
“你读过书?”
魏娇娘忙不迭点头:“上过几年私塾,爹爹请过先生教我。”
那怪不得沈明仁会栽培她了。
长的不错,读过书,又会扮柔弱,乖巧温顺一些,其实不太惹眼,但又确实能够讨男人喜欢。
赵澈得了她,会偏心宠爱不算叫人意外,隔三差五的带回公主府,带到自己面前来,这样的女孩儿,也能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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