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毛红武移开审视的目光,转头过来,看见捕房探长站在门房里对着自己直招手,一脸急切。他走过来,皱着眉头问:“老兄,怎么回事?那边那四个是谁啊,这么横?”
捕房探长一把抓着长毛红武的手,拉着他就走,边走边说:“先别问,先跟我进来看看。”
长毛红武莫名其妙,招呼跟在身后的徒弟等着,随着捕房探长进了办公区的小院子,却不进正房,走旁边偏房,顺着一条狭窄夹道,弯来拐去,进了一间黑乎乎的小房子,里面一盏灯都没有,全靠捕房探长手里的手电照亮。
长毛红武本能地提高警惕,全身绷紧,问:“老兄,搞什么?”
捕房探长把手电筒照到一盏墙壁边上,那里有四根管子,其中两根呈喇叭状。
“兄弟,小声点!隔壁就是停尸房!你不是要来看钱阿四几个的尸体吗,有人抢在你前头了,刚才院子里那四人就是一起的……”捕房探长照着墙边的四根管子,放低了声音说:“从这里就能看停尸房的动静,也能听到里面的声音……你也看到刚才院子里那几个人的架势了,味道不对对吧?我心里也不托底,你帮我看看,这帮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来路?”
长毛红武微微一惊,没想到巡捕房还有这种阴人的布置,暗自提高警惕,但他马上就被捕房探长的话吸引了注意,刚才在院子里的大照面,他可对那四个家伙没什么好感,现在又听到捕房探长这么说,就干脆地跟着对方来到那墙边的四根管子下。
四根管子是两根一套,一根用来监听声音,一根用来监视画面,全是冲着隔壁停尸房设置的,算是一个土法的窃听监控装置——这就是巡捕房的华人巡捕们自己搞的,工部局是不会在这种地方花钱搞那种带电线耳机录音器的高科技窃听的。
长毛红武在捕房探长的指导下,一只耳朵贴在喇叭状的管子上,眼睛正好就放在另一根管子上,这根管子里面装了几组镜片,做成了一个简易的潜望镜模样,能把隔壁的停尸房看得清清楚楚的。
停尸房里一张长桌子,上面躺了钱阿四、癞头张、王泥鳅、陈阿鼠四个人的尸体。桌子周围站了三人,姚坤离得比较远,老神在在倚在门口,也不看屋里;另外两人正在仔细检查桌上的尸体,一人翻动尸体察看,一人手里拿着尺子纸笔,一边检查、一边记录。
两人动作娴熟麻利,绕着桌上尸体从各个角度动手翻看,不放过一处细节,看见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也不说话,只用手指指一下,旁边另外一个立即就清楚了然,尺子一量,就往纸上记录。
“怎么样,兄弟,看出来什么没?”捕房探长眼睛凑在另一套管子前,看着停尸房的情景,悄声问旁边的长毛红武。
“这些人谁啊?味道有些不对啊。”长毛红武轻声说。
捕房探长说:“你也觉得不对劲是吧?我也他妈觉得不对,可就是说不上来,你给掌掌眼。”
长毛红武问:“他们什么来路?里面三个人,就门边那个味道熟些,一看那痞样就像咱们青帮的,另外两个办事的家伙,动作一板一眼的,穿那身青帮的短褂,怎么瞅都有些别扭。”
停尸房里查尸体做记录的正是行动组长和他一个手下,他们以为屋里已经没了其他人,一时警惕心放松,做事一认真,不小心恢复了些以前军中的习惯,腰杆挺直、动作干脆,不再像刚才在外面院子和捕房探长说话时的那样塌腰耸肩,虽然和站在门边的姚坤都是一身青帮打手的装扮,但双方的形象气质有着明显的区别。
“门边的那个叫姚坤,是张老板张公馆的人,他说张公馆要找人,好像是什么一男一女,领着七个人过来要看钱阿四四个的尸体。我不敢拦着,就是觉得姚坤领过来的七个人味道不对,心里怎么也琢磨不过来。”
长毛红武一听,钱阿四几个瘪三能惹动张公馆?不应该啊?他眼睛又往管子上凑了凑,仔细看停尸房的动静,同时脑子一转,想起关键来了,偏头对着捕房探长说:“这冒出来一男一女,就是杀死钱阿四四个的人吧?”
捕房探长小声答了一声“是”,他眼睛离开管子,也偏头看向旁边的长毛红武,手电筒朝两人中间一打,照亮彼此的脸,说:“你他妈不是不理会钱阿四这些小瘪三嘛,管他们是谁杀的?我给你说啊,钱阿四的案子我已经按下去了,这些日子你不要给我找麻烦!”
长毛红武嗤笑一声,说:“得得得,谁爱管这破事!我就是想看看是谁能徒手杀了钱阿四,以武会友、以武会友嘛。”
捕房探长一听,疑惑地看向长毛红武,说:“你这么一说,那钱阿四还是个国术高手?那怎么混成这样了?”
长毛红武含含糊糊地说:“身手也就那样,学武打拳也要挣钱吃饭不是?混成那样不奇怪,在上海滩混,没钱就只能当瘪三了!”
捕房探长不耐烦再听什么钱阿四的事情,对长毛红武说:“行了行了行了,别管什么钱阿四了,你就给我说说,隔壁张公馆的这几个人,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长毛红武想了想,又把眼睛贴到监视的管子上,看了一会儿,说:“他们是不是张公馆的人不好说,但我看他们像是当兵的!”
“当兵的?”捕房探长吃了一惊,眼睛连忙凑上管子,再看隔壁停尸房的动静。
“看到翻尸体的那两个人没有,身板挺直,动作干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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