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珞万万没想到进来的人会是如止,短暂的惊讶之后,连忙起身迎上前来,接过他手中的托盘,“你怎么进来的?父皇允许你进来了?”
如止瞥了一眼桌上的饭菜,叹道:“圣上听闻殿下不吃不喝,很是担心,让臣来给殿下送些吃的,他终究是殿下的父亲,心里始终是关心殿下的。”
沈君珞握着他的手腕连连摇头,“事已至此,如止,你就不要再跟我这般拘礼了可好?”
如止略一沉吟,弯眉浅浅一笑,点头道:“好。”说着,把饭菜往沈君珞面前推了推,“不过,你还是先把饭菜吃了吧。”
沈君珞没有拒绝,点了点头,拿起筷子夹了口菜吃下,抬头就看到如止拿起一旁的酒壶倒了两杯酒,端在手中轻轻晃了晃,道:“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吗?”
“乾仁五年,二月初八。”沈君珞毫不犹豫地答道,“算来,还差不到一个月,就二十一年了。”
“二十一年……”如止低声念叨了两遍,“时间过得真快,感觉这二十一年,似乎只在一眨眼间。”
听他语气有些低沉,沈君珞手中筷子一滞,抬眼定定看着他,而后放下筷子,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我最近经常会想,如果二十一年前,我就能放弃这皇子之位,离开这里,今时今日会不会有不同结果?”
如止微微摇头,“可惜,这不可能,没有人能回得去,这是命中注定的,命之所以是命,就是因为没有人能改变它。”
沈君珞眸光微沉,“你信命吗?”
“信与不信,有什么区别吗?”如止笑意凄凉,摇了摇头,“终究是无法改变的。”
沈君珞眉峰紧蹙,只是很快便又舒展开来,盯着如止看了许久,突然低头一笑,“你可还记得你救过我多少次?”
如止想了一下,摇了摇头,“我只记得,因为我的缘故,让你受了多少骂名,也许从一开始我们就错了……不,是我错了,我看错了自己的身份,摆错了自己的位置。”
“如止!”沈君珞一声低喝。
如止愣了一下,回过神来,笑道:“当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说这些已经没用了。”说着,他给沈君珞又倒了杯酒,“说到底,眼下才是最重要的。”
沈君珞的神色这才稍稍放松,端起酒杯问如止道:“如果,这一次我们不能再像上一次一样侥幸逃脱,你会不会怨我?”
“何故怨你?”
“你不怕吗?”
“你是问我,怕死吗?”如止勾了勾嘴角,“我这条命原本就是依附你的命而生,有什么可怕的?”
“可是我怕。”沈君珞眸色骤然变得沉肃而悲伤,“我一想到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你,一想到那冰冷荒凉的地狱里只有我一个人走着,我就会害怕,我在想,你在哪里?你一个人在那边是不是也会害怕,会惶恐,会孤独?”
抬眼向如止看去,他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浮上一抹浅笑,“我第一次有这种害怕的感觉,是十一年前,二哥的死讯传回京中的时候,那时候所有人都说是我为了谋夺皇位,设计害死了二哥,除了十一弟、夜相和几位老臣,没有人相信我,就连父皇和四弟看我的眼神都带着怀疑,不过好在,那时候有你陪着我,可是后来却传出二哥之死的计谋都是我假你之手去做的,众臣纷纷上奏要求处死你,以正朝纲。”
他喝了口酒,连连摇头,笑意苦涩,“他们把你从我宫中带走的时候,我根本无力阻止,我了解父皇的脾气,如果当时我阻止了,你很有可能会死在当场。我只能等,等派出去的人找到证据证明你的清白,等父皇查明真相,那是我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觉到生离比死别更可怕、更痛苦,我一直坐在宫门口,不敢合眼,我怕一旦我睡着,一觉醒来之后,你就已经从我身边消失了……”
如止轻笑出声,“好在圣上英明,查明了真相,还了你我清白,不仅如此,还力排众议,立你为太子,自那以后的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敢多说一句你的不是。”
“可是,真正的痛苦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沈君珞眉宇间的无奈之色越来越重,“如果从一开始我便坚持不做这个太子,也许我们的命运就会被改写……二十一年前,十一年前,甚至是一年前,我都还有机会,可是现在……”
如止放下杯盏,定定看着他,“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从一开始你便放弃皇子身份,放弃太子身份,也许,你我都活不到今天。”
“那又如何?你在我身边的这二十余年,哪一天不是胆战心惊地活着?这样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哪怕是一年安稳,也远胜这二十年的战栗折磨!”沈君珞的情绪微微有些激动,伸出手抓住如止的手腕,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眼底是一望无底的深潭,“如止,我们逃走吧。”
如止先是一愣,随后竟是笑了出来,摇了摇头,“逃?逃去哪里?”tqr1
“哪里都好。”
“哪里都不行。”如止断然否决,收敛笑意,一脸正色地看着他,“你是承国的太子,你就这么逃了,包括承国在内的四国全都不会放过你,更别提那些想要拿你邀功或是要挟承国的异族,更何况,你就这么走了,清王殿下怎么办?”
沈君珞怔住,抓着如止的手一点一点松开,神色沉了下去。
如止缓缓站起身,走到烛台旁,将烛火挑得更亮了些,喃喃道:“更何况,我根本不想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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