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我還納悶，他若惦記妳怎不直接讓皇帝賜婚，或者襲了爵位之後來再來找妳續前緣，原來他是還沒符合妳的標準，還在為妳清除障礙呢。”孟瑄笑了笑，“丫頭，以後妳看準了人再提出‘壹夫壹妻’這等無禮要求吧，像我們這樣的，聽聽笑笑就完了，碰上壹個鉆牛角尖的段曉樓，拿妳的話當了真，弄得有家回不得。從前段家母子親密無間，如今段母連見都不肯見他壹面，妳尚未過門就已與段母結下了大怨，妳還敢做他段家媳婦嗎？”
楚悅手心中全是冷汗，將壹只耳朵的陸江北反復擠扁，不斷在心中向段曉樓道歉，對不起，她當時把話說絕，只是想讓他死心後好好跟關筠相處，讓這二人中間不要再橫著自己這個不相幹的人，她以為在十裏長葉亭送行的時候，段曉樓已經想開了，他當時不是祝她早日找到自己的良人嗎？他和她不是做回朋友了嗎？他不是說他已想開了嗎？對不起，對不起，是她害他失去父親和兒子。
孟瑄嘆口氣道：“妳告訴我說，妳對我無男女之情，令我如立冰水，不過來日方長，我不信妳的心壹輩子都捂不熱。既然妳要我幫忙，讓我去羅府假意討妳為妾，此事原本於我也沒什麽損失，不過我擔心做過我的妾之後，將來妳‘另作打算’的時候不好嫁人……不如這樣吧，我假借我父母之名讓媒人帶著聘書去求娶妳為正妻，反正是壹次假提親，借用壹下他們的名號也無妨，他們都很少來揚州，應該不會被拆穿。妳找上我，大概也是相中了孟府這棵大樹，想用來嚇唬仇人——孟家七公子未過門的妻子，這個身份能阻止那人來尋仇嗎？那人究竟是誰，妳與他因要結怨？”
楚悅嘴巴幹幹的，悶悶地說：“我這樣壞心腸，妳還幫我幹嘛，讓我跟我的仇人同歸於盡吧。我的仇人是壹個大惡人，把妳牽扯進去，我不保證將來他不會找妳麻煩。我已經害了段曉樓，不想再害妳。”
孟瑄搖頭道：“我不是段曉樓，也不會去做他做的那些傻事，丫頭，世上只有壹個段曉樓，而妳既然與他已經沒有挽回的余地，那妳日後總該看開壹些才是。”孟瑄從懷中取出剛才搶來的碧色水茶花，放在鼻端輕嗅，“其實，男人若愛上了妳，難免都會漸漸變成段曉樓那種人，還好我經歷過壹場生死，凡事總能想開壹些，才沒有為妳變成瘋子。三年見不到妳，我也走過來了，如今不光看到了妳，還擁妳入懷，我又能再撐三年了，說不定，以後我就會去喜歡別的女人了。”
楚悅點點頭：“沒錯，像妳這般聰慧豁達的人，原該如此去想問題。對了，柏煬柏怎麽還沒回來，他不會出事吧，那邊蒿草叢裏究竟是什麽東西？”
孟瑄微笑：“妳不是說中了屍花蠱之後，錢牡丹會變成壹個活死人嗎？聽說江湖上有個趕屍門，可我從未見過，不知是真是假。那邊蒿草叢中只聞腳步不聞呼吸，我猜，說不定是那下蠱之人露了面，也說不定有什麽東西來找它的‘同伴’了吧。”
楚悅奪回自己的衣領，憤然道：“馳騁個屁，妳只會打仗，而且上輩子英年早逝了對吧！餵妳放開我領子，聽妳這壹說，我真有點不放心柏煬柏了，我要去對面瞧瞧他，為要那裏連壹絲的動靜都沒有！柏煬柏悄悄摸過去，總要與那裏面的人攀談吧？”
“安心安心！”孟瑄安慰她說，“柏煬柏死不了的，現在才洪武三十年，我建文初年死的時候他還健在呢。可能他正伏在草叢中看錢家裝殮錢牡丹的屍身吧，真可惜了那女子，本來我能救她的，只是晚了壹步切她的手，她就毒發死了，瞧吧，她沒像妳說的那樣變成‘行屍走肉’吧？妳不知道孟子有曰‘盡信書不如無書’嗎，那種騙人的書妳也相信。”
此時此刻，經過痛苦掙紮的錢牡丹，終於在沒被砍去手之前就停止了抽搐，她父親錢襲上前試過她的鼻息，而後伏地痛哭。書院非常神速的弄來了壹副棺木，讓錢家仆役將錢牡丹的屍身裝裹成殮。鮑先生和鄭先生先是偷偷的咬耳朵，不知在商量著什麽，然後兩個人就四下尋找著什麽人。
聽了孟瑄的寬慰，楚悅還是覺得略有不安，搖頭否定道：“可是上輩子柏煬柏又沒來澄煦任教，也沒發生過這壹段呀，妳快松開我袖子，我想過去看看怎麽了！”自跟孟瑄解釋過她不喜歡他，只是在利用他之後，他倒是不動手動腳觸碰“他的所有物”了，卻改為扯她的衣裙，這種由青兒發明的皺褶布料都讓他給拉成平的了。
孟瑄疑惑地問：“妳說什麽？耳朵不好沒聽清楚，能否再說壹遍？”
楚悅沒反應過來，順著繼續說：“我說上輩子這時候妳又不認得柏煬柏，這輩子卻認識了他，還跟他壹起蹲在這裏偷窺眾人，這些都從來沒發生過……”楚悅心頭赫然壹亮，反應過來——自己是沒有上輩子的人！她連忙又補救說，“我是說柏煬柏他上輩子又不認得妳，唉，”好像還是不大對勁，楚悅擺擺手又說，“總之我就是擔心他，要去那邊看看。”
這時候，不遠處傳來夜鶯的啼叫聲，孟瑄側耳凝聽壹瞬，立刻就回以的布谷鳥的叫聲，不壹會兒，不只借故離開了眾人的熠彤來到了竹林裏，還有個壹身夜行衣打扮的熠迢踏著竹子跳下來。
熠彤抱歉道：“對不起公子，那女子死了，我喚人喚遲了。”
孟瑄搖頭：“我也有責任，此事透著壹些詭異，不知什麽人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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