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自长大后再未穿过那样简陋的衣服,随之而来的便是这样的模样。母亲总会偶尔叹息,但也不甚言语。她偶尔嘴快,说:“真想不通,那时,你穿那样的地摊都不如的衣服怎么会那样自信,我都怀疑你是不是装的,现在怎么了呢?”姐姐偶尔会与她吵嘴或者沉默,但大多数时候只是嬉皮笑脸的过去了。
野菊花又开了,她成绩不好,但好歹也算离开了家独自出去上了学,临行前母亲的脸皱的和干的菊花一样,说:“不好好读书,能成什么样呢,你姐姐那样努力,都才那样,你又能怎样呢。”她看了一眼旁边的姐姐说:“我好歹也没像她那样,我活的潇洒。”母亲气的脸有些不好看,说:“就你嘴巴绞,不饶人。”
在外上学不免与他人摩擦,出事那天,第一赶到现场的是她姐姐,她第一次看到那年台子上站着讲词自信的姐姐清清楚楚的站在她身边,声音不大却把一切处理的妥当。但也就在转身的时候,她看到了姐姐身上的血迹,她问起原因,姐姐只答不碍事。
一次归家,收拾旧的书籍,无意间翻到姐姐的若干日记,当中有一块记载着她的成长,从她的眼睛里透着的纯真到对这世界的几分厌恶全都记录的清清楚楚,最后一页记录的是,今天我挨打了,呵呵,这群人胆子真不小,连我都敢打,下手真狠,回来一检查,肋骨都折了几根呢,都怪我没处理好事情呢,唉。
姐姐如她所梦走出去的那一年,留给她一本小集子,里面全是她画的菊花,也就是这时,她细细打量,才发现姐姐的画工了得,是自己太自负了。
姐姐还是出了事,生了严重的病,也就在最后她才知道那所谓的病还是和她有些牵连的,如若那天姐姐不去,少了那顿打,一切都不会演变成这样。她自嘲的想,“还是我看走眼了,她不过柔弱的性子,又也不过学习所谓好些罢了,根本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样。”
她的身体晃动在车厢里,窗外是开的满满的野菊花,她突然间意识到菊花的春天就仿若她们的童年,一切源于哪里,又终结于哪里,她的心结就在此。这条车道上,她记得最多的就是姐姐的自信,而忽略了成长路上被磨平性格的姐姐的另一面,内心深处的嫌恶便在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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