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丁强自镇定的说道:“典客大人适往韩国一事,乃是诈访,韩愍公子至今不曾知晓,当日赠宝物的乃是我秦国典客大人也。既不知此珍宝出自秦国,为求活命,将此物转赠予上将军,乃是情理之中之事。诸位大人认为是否合理?”
方才秦王昭世的态度尤为明显,想必是不论冷小帅如何,恐违了秦国律法,定然要保住其人的。一时之间,无人愿出这头。
游文华倒是愿意出这头,止他还未站出来之时,那典客秦婴又开口了,且疑问不已,他问道甲丁:“甲丁将军,婴有一事不解,还请为婴解惑。”
甲丁实是不愿理会这秦婴,若无方才他的插手,现在冷小帅,恐已定罪,教这秦婴横插一手,险些将他给绕了进去。
稳定心神的甲丁,问道:“敢问典客大人,有甚事需甲丁解惑的?”
秦婴瞧着脸色发白的甲丁,问道:“不知甲丁将军从何处得知,婴适往他国,乃是诈访,此事知晓者少之又少,不过就那么几个人罢。事关秦国机密,若非今日为证上将军清白,婴亦不会轻易说出。”
太史史图睁开闭着的双眼,瞥了一眼一直不曾起身的甲丁,暗中摇了摇头:多说多错矣,便是做个坏事亦漏洞百出,犹不自知。若他家的孩子长成这样,恐要将其拍死在祖先牌位之下了。
史图哪里知晓甲丁心里同样的苦呀,此时他心中完全是乱了的。
当时的峡谷伏击之后,放了郑旦,又跟着冷小帅一道偷偷潜伏,见韩愍与两位魏兵路过,正值夜间,韩愍爱不释手的拿出了一颗会发光的珠子,谁知晓竟是秦国所有的呀。若知晓,便是打死,他亦不敢如此说,教他说出来的话,如抖米的筛子,全是小孔。
甲丁望向了冷小帅,道:“此事,乃是上将军告知于甲丁的,上将军还曾私下告知于甲丁,他早早的便瞧中了韩国公子韩愍身上的一件宝物,如今想来便是这发光之物无疑了。”
秦婴对此言那是狂笑三声,好几位老臣的眉眼俱是直跳。望向三位老叔公,却见其闭着双眼,大有眼不见为净的模样,如此是指望不上三位老叔公管事了。
便将目光投向了秦王昭世,在众朝臣的期盼之下,秦王昭世不负众望的开口了:“婴弟,好生说话,怎的学了那些个人的无端放肆。”言毕,温和的望向了一站一跪的秦婴、甲丁。
看似训了秦婴,然后指的谁,心中有虚的朝臣,俱是不敢出大气。甲丁更是险些承受不住,秦王昭世看似温和的笑着,却叫他如坐针毡。
秦婴恭谨的受了训,回道:“王兄,实是婴弟心中好笑,不吐不快耶。”
“哦?”秦王昭世似乎有几分好奇,身体向前倾斜了一点。
秦婴见状,立时抓住机会大吐口水,道:“王兄,甲丁将军此言,婴弟不敢苟同也。”
秦王昭世轻抚着腰间长剑之柄,问道:“婴弟,甲丁将军怎的就无的放矢了?”
“他恐怕有一事不知,此物乃是嫂嫂蒙婕从娘家带来之物,当初本意送给大哥的。大哥那时止以为此物平平无奇,嫂嫂教大哥于夜间观之,果大放异彩也。”
“恰巧当时王嫂带着上将军适来秦国游玩,大哥与上将军一见如故,欲将此物赠予上将军,上将军对宝物不甚喜爱,止爱那无上武学。”
“若甲丁将军仍是不信,可召了嫂嫂前来,一问便知。”
秦王昭世状似不悦,道:“婴弟胡闹,嫂嫂平生最与怕官家之人打交道,你仔细了大哥回头修理你。”知晓个中内情的陆清尘嘴角直抽。
“况且,此事本王亦是知晓,何必去劳烦嫂嫂。此事确如典客大人所言为真,上将军曾经放弃过拥有此物的机会。”
秦王昭世、秦婴二人的言下之意,便是如今又怎会为了此物,而轻饶了敌人性命。
甲丁自秦婴开口,便觉不妙,但听得后头秦王昭世之语,更是瘫软在地,一丝侥幸也无。他竟不知此物能有如此之多的牵扯在其中。
四海归一殿中的众朝臣见甲丁的情况,哪里不明白,此人果然有问题。便是先前蹦跶最厉害的游文华,此时亦不敢再上前撩拨众人的神经。
而作为当事人之一的冷小帅,自今日上了朝堂,便在云雾之中,此时拨开了一层云雾,却还有更大的迷雾在等着他。暂且不急,稍后再说,眼下有更重要的事要处置。
冷小帅收回了迷失之态,复又上前一步,至甲丁跟着,蹲下身子问道:“甲丁将军,本将军待你可有哪里不好?”
甲丁不敢抬头,只低垂着头摇了摇:“上将军待甲丁甚好。”
冷小帅复又问道:“既是如此,可是本将军有哪里做不好,教你心生了怨怼?”
甲丁的头又低垂了几分,仍是摇头,声音几乎是含糊不清的:“上将军一直以来在军在做得甚好,秦军士上下皆爱在你的手中做事,甲丁亦是。”
冷小帅不再发问,而是与上首的秦王昭世道:“王,小帅自问问心无愧,方才亦从甲丁将军口中得了证实。后续之事,小帅便不再过问,还请王还小帅一个清白。”
秦王昭世阖上了双目,指尖轻点着腰间长剑,众朝臣此时大气也不敢出,静待着秦王昭世如何处置此事。
倏然之间,秦王昭世睁开了阖着的双目,扫视过下首的每一人,最后停留在了冷小帅的脸上,道:“上将军,方才典客大人已是证明了你的清白,且有本王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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