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可用过膳了?”
“没有,大王心情不佳
“你们是怎么伺候的,当奴才的,难道不知道如何让主子高兴么?”
外面一阵喧闹,叱骂声如雷响亮,那句当奴才的不知让主子高兴,如同锥子插进什翼犍心里,让他一阵眩晕,是啊,孤是石虎的奴才,却不知让主子高兴!
“奴才有罪!只是大王不让奴才们叨扰。”
“来人,拉下去砍了!这样的奴才留着何用!”
“大都督饶命!大王,大王救我啊......”
嘿,这样的奴才,留着何用?!
什翼犍却仿若不闻,他自然知道来人乃是北都镇守大都督,当朝太尉拓跋梁盖。
遍数代国上下,也只有这个四朝重臣胆敢如此飞扬跋扈——代王近侍,竟被他轻飘飘的说杀便杀了!
且不提什翼犍的近侍,便是什翼犍的三弟拓跋屈,就任代王不足一月,便被这个北都镇守大都督以滥武之名,生生给废杀了!
之后拓跋梁盖欲立拓跋孤为代王,怎奈拓跋孤坚辞不受,竟偷潜入赵,迎回了什翼犍,这才有了什翼犍的代王之位。
所以说,一个杀过前任代王的权臣,杀一个当今代王的近侍,原也不需要和谁打招呼的!
对于这个大都督,什翼犍之怨恨可谓咬牙切齿,倒非是因其先前弑君,而是现在的居心叵测按兵不动!
草原上人人皆兵,北都城左近内外,可召集的男丁足有五万露头,但这些族人乃是部族头领们的私财,紧紧的攥在拓跋梁盖为首的一干贵族老臣手中,尤其最精锐的两万鹿卫骁骑,这支神鹿旗下的拓跋氏亲军,更是以梁盖马首是瞻,眼下只认帅令,不识王命!
什翼犍继位以来,当头要务都放在了农事上,与拓跋梁盖倒没有什么争执,除了感觉梁盖性情粗鄙鲁莽,并无太多厌烦。
他甚至想不通,这等忠直之臣怎会做出弑君的行为!?
直到独孤眷兵临城下,什翼犍方才认识到,自己这个代王,竟是要处处仰人鼻息!
以他之见,自家占着天时地利人和,凭借北都兵马,要解决独孤眷并非难事,但拓跋梁盖以敌情不明四个字,竟然拒不出兵!
这还罢了,那独孤眷以城外垦田农户相要挟,厚颜无耻索要粮草辎重,拓跋梁盖却以不能逼迫独孤眷撕破脸为由,对城外的乱臣贼子供应起了粮草!
真是天下奇闻!
但事情也是再明显不过了,什翼犍熟读经史,岂能看不通这点玄机?
难怪独孤眷能够兵不血刃天降北都,既不攻城也不邀战,还能得粮草供给,原来是朝中权臣勾结地方藩镇,以清君侧为名,要行大逆之举了!
他只叹赵国势力在代国的根深蒂固,自己鲁莽挑衅,看似聪明,三弟被废杀的覆辙就在眼前了!
就在他万念俱灰时,形势却有了转机,赵国使者适时的前来游说,又提先前要求,逼迫什翼犍妥协,万般无奈的什翼犍也只好就范。但出乎他的意料,当他向梁盖透露妥协的意向时,那梁盖竟是暴跳如雷,出言不逊,明明白白的反对,直言绝不做赵国棋子!
这让什翼犍倍感困惑,那赵国使者堂而皇之的就住在老狗府上,这老狗难道不是赵国帮凶么?既不同赵国一伙,为何还那么亲密?为何还拒不出兵讨贼?!
什翼犍想破了脑袋,也只有一个答案,便是这四朝老臣既不敢开罪赵国,又不愿媾和赵国,面对独孤眷挑起的困局,这个粗莽武夫绝难找出破局之策,除了静观其变,也别无他法了,偏偏,误君误国的往往就是这种手握重权,既固执又跋扈的老不死!
但赵国使者却容不得代国君臣墨迹,祭出了绝户计,与什翼犍挑明再不就范,便要让独孤眷袭杀慕容送亲队伍,扬言要以慕容之女犒赏三军,以左贤王头颅震慑宵小!
这下子什翼犍彻底服软认命,却也束手无策,任他如何恳求,那拓跋梁盖就是既不出兵讨贼,也不允独孤大军进城,更不同意赵国要求,就是一个字,拖!
什翼犍除了仰天长叹,只能听之任之,等待命运裁决!
“大王何不四处走动走动,总闷在房里像什么样子?咱们草原上的雄鹰,可不会总窝在巢穴里的!”梁盖推开门,径直入内,虚应一礼,开口便是一阵责备。
什翼犍头也不抬的回道:“乏了,不想动。”
“再累也不能将政事耽搁了!”梁盖的嗓门提了起来,“咱们千里迢迢迎奉大王回国,一片赤诚可鉴日月,大王却如此怠惫,不怕寒了老臣们的忠心?”
“嘿嘿,”什翼犍早便习惯了梁盖的犯上跋扈,讪讪自嘲道,“有你们这帮老臣在,需用孤操心政事?”
梁盖一步跨上前去,一直逼迫到了什翼犍跟前,瞠目大喝:“此际动荡危难,一国之主怎能颓废,大王若撑不起这个担子,与误国误民何异!”
“哈哈哈,好啊,到底是来逼宫了!孤撑不起这个担子,你来便是!孤当不了这个代王,你也姓拓跋,你来当最合适不过了!”
什翼犍一直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来了,近日来的忍辱负重看来也是枉然了,徒让奸臣小看而已!
拓跋梁盖冷哼道:“臣虽姓拓跋,却出身微寒,从不敢觊觎大位!大王言语轻浮,不是明君所为!”
什翼犍索性豁了出去,心道左右也是一个死,绝不能辱了代王的威仪!
他指着自己胸膛吼道:“好啊,那你便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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