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白影幌动,小兽迅捷异常的从众人身前掠过。
他们不敢阻挡,也阻挡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掠过,然后跟着回头看去。
不知何时,村口处多了两个人,一男一女。
艳阳照着男子普通、温和、平静的脸上,使他那张脸平常的脸看来似乎又显得极不平常。一身剪裁十分合身的衣衫,无瑕无垢,计入他那银白的发色一般如新。
在他身边是一个娇俏的丫鬟,正怯生生站在年轻人身后,而那只剧毒的貂儿此刻就一跃到了年轻人的肩头,乖巧的趴在那。
军头厉声道:“你是谁?”
任意没有回答,缓缓的走了过去。
所有人都瞧见了他慢慢走来,然后最近的一个绿巾兵高喊一声,朝着人的脑袋一刀劈下。
任意抬起手来,在无数奇怪的眼神下,同样劈了下去。
劈来的刀是直的,落下的手也是直的,可肉掌怎能与锋刃相比?
每一个人均是这般想,可当笔直的刀锋与笔直的掌锋相汇之时,神奇而又可怕的一幕发生了!
刀停了下来,手却直直的落了下去。
刀,忽然间变成了两片,而人,也忽然间变成了两片。
自头延下,尸体左右分开,左右倒下,倒下的竟是持刀之人!
一瞬惊魂,惊地霎时无声。
在死一般的寂静中,任意一掠而逝,随来的,便是一个个横飞倒掠绿巾兵。
军头大骇道:“杀了他,快杀了他。”
在一道淡的虚无实质,淡的仿若不存的白影中,血花绽放……
白影似在流动着,在穿息着,接着人碎了,人断了,人也裂了,血飞溅出来,又如雨般落下。
军头几曾见过如此可怕的一幕,那白影在杀人,极悍又极肆的杀人。
他驾马要跑,一道森冷弯曲,像一缕梦痕,像一抹银辉的光飞了过来,绞了过去,在无知无觉下,摘下了他的脑袋。
一息,两息,三息……
也就仅仅在三息间,近百人的骑队,变成了近百具的尸堆。
一个银发男子就站在尸堆中,他白衣如新,两指夹着半截刀身,几滴鲜血从刀锋滑落。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出声,纵然许多村民都心存感激,可见着如此可惊可恐的一幕,亦然吓得他们不敢开口发声。
任意同样一言不发,转过身子,自村口突然离去。
走到卫贞贞身边,伸手把肩头的貂儿拎了起来,不顾貂儿挥爪以示不满,拎着它就丢给卫贞贞。
凉风习习,任意白衣飘飘,徐徐行走在寂静的荒野山道中,卫贞贞紧紧跟随,亦步亦趋,落后半步。
忽地,她小心翼翼的道:“公……公子,那姑娘跟着咱们过来了。”
任意停下了脚步,果然那村女追了上来。
此时她脸上的泥土污垢擦拭了干净,露出了姣好的容颜,双瞳漆黑,肌肤也非常白皙,便是穿上粗布麻衣,亦然显露一番神采韵味出来。
任意问道:“你跟过来做什么?”
村女显得有些害怕,可仍是行了一礼,道:“奴家,奴家谢谢公子救命大恩。”
她话音刚落,任意也尚未开口,貂儿就先“吱吱”叫了起来。
卫贞贞一怔,低头瞧着手中可爱的小兽,它挥舞着两只短短的爪子,不停的叫唤……猛然醒悟,继而忍不住“扑哧”一声娇笑。
村女同样明白了貂儿的意思,亦是忍不住一阵莞尔,化去了心中不少恐惧。
她对着小兽也是一礼道:“谢谢你救了我。”
听着这话后,闪电貂方才止声,随而又懒洋洋的趴下。
任意看着村女道:“谢完了,你还不走?”
村女她对自己容貌尚有几分自信,可她却没想到眼前这男子竟会这样对她,以至于闻得话后当场呆住。
见着任意又要转身,村女急忙道:“公子请慢!”
她俏脸一红,继道:“奴家叫素素,并非普家村的人士,只因……只因与家主失散后,方才被普家村的好心心收留下来。奴家……奴家……“
卫贞贞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你也想跟着公子?”
素素垂下了头,没了语声,默认了下来。
卫贞贞看着她,也想明白了关键。如今兵荒马乱,普家村刚来了一伙兵匪,虽被公子杀了个干净,但普家村绝不能再待下去。
而且远远地,她也瞧见了那些村民似在收拾行囊,好似也要离去了。
不由得,卫贞贞看向了任意,嗫嚅道:“公子,要么……要么就叫这位姑娘一起跟来吧,她也没了去处!”
任意没应话,忽然问道:“你是翟让之女的婢子?”
素素惊喜道:“公子认识老爷?”
任意淡淡道:“不认识,想跟着便跟着吧。”
语罢,转身就走,这次再没停下脚步。
“素素姑娘快跟上吧,公子答应了。”
人跟了上来,落于任意身后,卫贞贞也把自己与公子的名字说了出来,不过再听得他们要前往余杭后,素素仍未离开。
她虽想回到自家小姐身边,可而今到处是义军,她又如何敢只身上路?
如若不然,她怎会一直待在普家村中。
黄昏时,三人来到一个叫南直的大镇,找间客栈住了一晚后,次日清晨继续上路。
……
三人向东南行出了十多天,终于来到了靠海的大郡余杭。
十几天来,得到任意的许可,卫贞贞把那套步伐交给了素素,否则她也跟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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