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似乎看到了黑色的天空与无尽的流沙,一个模糊的人影出现在天的边缘,又有些看不真切,让人觉得仿佛是海市蜃楼般虚无缥缈,程知远记得这个场景,在上一次神麻的梦境终结时,最后一闪而逝的便是这副景色。
西极之国,钧天之野?
或许是,或许不是,但程知远很快听到了更加熟悉的钟声,比起周的礼乐来说更为狂放与不羁,随后便是行走在四周的白色幽灵,等到这些白色的幽灵离开,程知远感觉到后面出现了人的气息,于是便转过头去。
这是熟悉的梦,熟悉的天地,安期生击破黄粱,把自己坠入梦幻之中,那么他自己肯定也受到了波及,但他乃是丹道大家,说不定就有什么法子能够从梦幻之中脱身而出。
必须要快些从黄粱所造化的百骸幻境中脱离。
程知远欲向前看清楚,而很快,他看清楚了,神情充满了愕然。
四周的灯火燃烧着,那是南海永不熄灭的人鱼烛,帝辛坐在前面,用一种程知远从未曾见过的眼神看着自己。
又是商朝,再见纣王!
“来了?”
这是帝辛的声音,程知远心中悚然一惊,低身拜见。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程知远闻,努力回忆一下,当然这是什么都回忆不出来的,只能答道:“臣惶恐,不知。”
帝辛忽然失笑,他的额前垂落两缕发丝,而他的衣冠则是穿戴极正,他的宝剑横亘在他的双膝上,盘着腿,而他的身后,是一副青铜壁雕,所摹刻的乃是天命之玄鸟。
“我来告诉你,今日是武王伐纣之日!”
程知远乍一听,先是一惊,再短暂的迟滞之后,豁然抬头,更是大惊!
武王伐纣,牧野之战,后世最著名的战役之一,但是伐纣这个“纣”字是万万不该从帝辛口中说出来的,因为这是他的“谥号”!
“大王?”
程知远心中升起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而帝辛的双眼注视程知远:“程,我知道你还会回来,你与商的缘分还没有尽,从我的时代一直向前,甚至连接到了夏启。”
帝辛指着自己的眼睛:“朱襄氏醒了之后,我便看到了未来。”
程知远默然不语,帝辛的身影在四方人鱼烛的照耀下显得有些虚幻,而正是此时,外面有人进来,脚步凌乱,昭示他内心的战栗与恐惧。
“大王!”
来者披发,但衣着服饰俱为天子近臣,程知远转头看他,此时帝辛开口:“尤浑,谁让你进来的!”
他语气严厉,如炸雷般可怕,尤浑顿时趴伏于地,泣不成声道:“陛下,大师疵、少师彊,他们带着乐器百工,投...投了西岐了!”
帝辛神情冷冽,用一种极其可怕的眼神,犹如天帝降临凡尘审判罪人一般:“出去。”
尤浑不敢抬头,以额触地:“大王!还请大王快快走吧!”
帝辛面无表情:“孤的天下,你要让孤去哪里?出去。”
他不再管尤浑,而是直接抬手,一挥袖,仿佛是平地惊雷,尤浑被一巴掌掀到外面,从石阶上摔下去,弄得头破血流。
程知远顿时身子一绷,下意识就要站起来,却被帝辛一声平淡的命令又压了回去。
“看他做什么,摔不死!你给我坐下!”
程知远只好回身,而此时帝帝身上散发出一股不可压制的气息,那种气息,像极了当年程知远在作山神时,见过的圣皇启!
四周宫门大关,不可拖动,帝辛对程知远道:“牧野之战,商已必输,但天下不亡,犹如当年商汤代夏,周代商后,庞大的王朝也最终烟消云散,礼崩乐坏,落于秦手,这到头来也没有绝对的赢家,故,孤也没有什么可怕的。”
程知远沉默一会,问道:“大王既然已知未来,在下臣上次离去之后,当励精图治,为何还会让西岐崛起呢?”
帝辛道:“天命不在我。”
程知远不解:“大王最不信天命,怎么.....”
帝辛道:“你觉得什么是天命,是上天赋予的使命?犹如天命玄鸟,降而生商?”
“错了,是不可违逆的规则,百骸之境并非真实历史,我便是知道了未来,也不能改变什么。程,我与你记忆中的纣王不同吗,我没有纳苏己为妻妾,是因为我看到她,总觉得与这世间格格不入。”
“我也记起来了,我一直在这里漂流,朱襄氏每吃一片桑叶,我便死去一次,但在真实的历史中,纣王早已自焚于鹿台,那么我又是什么?”
帝辛闭目,喃喃自语般:“我是朱襄氏幻境中的虚构者,还是真正存在的过的商纣王呢?”
“所以我想要做出改变,但最后总会出现武王伐纣,你以为打过来的那个真的是姬发,又或者是别的人吗,不,他就是朱襄氏啊!”
程知远无言以对,忽然感觉百骸幻境居然是如此绝望的一种世界吗?
幻想中的桑叶,永远被飞龙朱襄氏所掌握,纣王即使愿意做出改变,但最后总会出现一个“姬发”来制止他,于是他又被斩杀,就这样循环....往复?
帝辛道:“直至上一次,你的离去,提前惊动了朱襄氏,并且因为姬发的黄钺进入到这里,导致这里的姬发,没有了。”
程知远大为诧异:“没有姬发,可大王刚刚不是说,现在是武王伐纣....”
帝辛:“是武王,但是,谁说周武一定是姬发呢?”
他指着宫外:“你说的,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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