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君忽然失笑:“将军,可有些咄咄逼人了!”
白起却是一反常态,显得有些狂妄的道:“便是逼你又如何?”
若是平时熟悉白起的人,必然有些惊讶,白起虽有傲气,但往往不显于外在,并且从不会和陌生人,哪怕是敌人,用这种狂我自大的语气谈话,言语之间目空一切,这不是白起的作风。
但云中君哪里晓得这些,他并没有与白起照过面,而此时,在秦国大军确实包围了平靖关,看起来貌似是胜券在握的情况下,他对于白起这种态度其实也能理解。
所以他并没有怀疑什么。
云中君道:“若是逼迫,在下也只好请秦王孙在这平靖关多待些时日,待到安抚了东与北的两头老虎,再来与将军慢慢计较。”
白起嗔目:“你好大的神威啊!”
云中君道:“在下从不显摆神威。”
两人看似是争执不下,而此时,程知远开口,言道:“神君,我这有两全之策,可否一听?”
云中君看向他:“何以两全?”
程知远道:“我身上,有天子所授的临时章玺,必要时,可代行天子事。”
白起目光微动。
云中君也想到了什么,于是道:“请继续。”
程知远道:“白将军寸步不让,神君也不愿意再多给半寸土地,既然如此,不如就此罢休,我为天子使者,只要神君放了秦王孙,这淮西诸土,便如数奉还。”
云中君眼睛一亮,却是又皱眉,看向白起,而不等他看向白起,白起却已经“急”了,直接道:“程夫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云中君借势开腔道:“看来天子与我楚国,还是相善,不似贵国,虎狼之态尽显,如缙云氏之不才子饕餮,贪得无厌!连天子使者都看不过去了!”
他对程知远的称呼,在这一刻巧妙转变,变成了“天子使者”。
一旦有利可图,则言辞间高高捧起,是自古以来的传统。
白起神色冷淡下来:“夫子莫非不向我秦国?”
程知远道:“王孙的性命,难道就如此儿戏么?”
白起则是道:“王孙乃是王上血脉,末将自然心中有数,不敢使王孙收了半分伤害,但这云中君乃奸佞小人,先掳王孙,再撕毁盟约,更屠戮我无辜秦人,此罪责三也!夫子如何计较!”
云中君抢答道:“王孙是来我楚国做客的。”
嬴异人在一旁忽然道:“神君却是.....”
话未曾说完,忽然吐出去的言辞,变成了“是”!
嬴异人自己都瞪大了眼睛,而云中君眼内微不可查的闪过一丝冷冽,却是笑道:“看,王孙也如此回应。”
之前嬴异人一直抱着看好戏的态度,此时刚是出声,却没想到自己不受控制般的说出这等话来,白起也是心中一凛,倒是程知远,那眼睛颜色变幻,看到嬴异人身体内涌动的一层淡淡神气。
云霭密布,渗透到身躯内部,污染了精气神明,让人的意志香火化。
“神君,这等手段,摆给谁看的?”
程知远直接拆穿他,同时冷着脸:“活人之身,岂能承受死人之香火!”
云中君心中一震,未曾想到白起都看不穿的东西却被这程知远看穿了,而白起也是惊讶,却是立刻反应过来,非是演戏,而是真正怒道:“云中君!你胆大包天!”
香火有毒,对于活人来说正是如此,所以活着的人一般不会接受祭拜,也难以出现生祠这类的东西,主要还是因为承受不起,不仅仅是折寿的问题。
而云中君把自己的香火融入到嬴异人的精气神明当中,这就等于变相的操纵了他。
云中君见事已至此,便道:“程夫子,你的学生当真是伶牙俐齿,我怕他说出什么混账话来,挑拨我两家关系,这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并非是有意为之。”
他这话说的倒是真心实意,嬴异人之前那不断的嘲讽着实让云中君怒不可遏。
程知远道:“把那香火散去,否则这土地,恐怕与神君无缘了。”
云中君道:“夫子何必动怒,去了便是,一点小事而已,不伤和气。”
他于是伸手,嬴异人两耳与口鼻之中窜出无数香火之气,云云蔼蔼,里面的香火之气,其纯正是寻常庙宇难以出现的。
嬴异人心中恐惧,他料想自己受到侵蚀,肯定是在地上神国里,在云中君见东君的时候,那时候对方把自己抓走,恐怕就已经把香火灌到了自己的精气神明当中。
白起的眉头拧成一个川字,云中君则是收回香火气,蓦然看见程知远变了色的那双眼睛。
他心中没来由的一凛!
龙!
透露出的龙威并非虚假,实实在在有一种摄人心魄的气息,云中君虽然是鬼神出身,但跟随东皇太一多年,也曾见过东皇座下的那一片龙鳞,据说是当年世间青龙留下的鳞片。
气息很相似,绝对错不了。
云中君心里正计较着,程知远于此时开口道:“神君没有其他要收回的东西吗?”
云中君看了他半响,洒然一笑,又从嬴异人身上抽走了一道细若游丝的东西。
“此乃太息。”
太息,古意为叹气,而在九歌之中,引伸为“云神的叹息”,是翻译过来之后,极其俱有西方神祇风格的词汇。
云中君道:“夫子慧眼如炬,不能瞒住,是在下输了。”
程知远道:“若是所料不错,这道游气,恐怕能作间者使用吧,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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